“多谢您的好意,恕我拒绝。这莫须有的罪名我不会认,也不想认。”
银发军雌露出了些许意外的表情,他打量着岑岭,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确定?”
岑岭道:“我确定。”
沉默。
片刻后,弗尔伯斯笑着耸了耸肩,并没有过多纠缠,站起身:“还有两天时间,如果你改变了想法,可以随时通知看守联系我。”
岑岭道:“多谢。”
弗尔伯斯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会面室的门吱呀一声关上,银发军雌的身影消失,会面室里转眼间就只剩下了岑岭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
可那双绿色的眸子,狐狸般狡黠的目光,笑起来有酒窝的脸颊,却莫名其妙的、毫无原因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弗尔伯斯。这真是只奇怪的雌虫。
明明与他素昧平生,却愿意在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出手相助,给他一条可以继续走下去的路。
岑岭很承这个情。如果他真的是雌虫,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接受这个提议。
但……他是真的不需要。
三天后,法庭中,空气低沉肃穆,旁听席中时不时响起窃窃私语声,手上镣铐冰冷的闪动着头顶投下的灯光。
岑岭站在被告席上,抬起头向高处看去,高处身着法官袍的虫族高高在上,以漠然的眼神望着他。
“——就是他。”
证人席上,先前被他救下的虫族眼神闪躲,手却坚定的指向了他:“就是他逼我把西尔学长引导器材室的,因为……因为他的僵化症比其他的雌虫来的更快,所、所以他起了歪心思,想要强迫西尔学长……”
比起被诬陷的委屈,岑岭心中更先涌上的是荒谬的笑意。
于是他忍不住弯了下唇,低头轻笑起来。
军校的器材室里,被所谓的学长前辈们逼迫下跪时涕泗横流的雌虫面孔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最后却与站在对面亲手指认他的虫族面容重合,真是有够讽刺的。
法官的声音自高处响起:“虫证物证确凿,被告,你还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
岑岭平静道:“没什么值得辩解的,因为他说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
“不可能出现?”
“因为我是雄虫。”
这话方一落地,旁听席里的窃窃私语声忽然无限放大,无数双眼睛自后方刺向他的后背,如同一根根尖锐的矛。
情况彻底翻转的瞬间,岑岭也从这场循环了不知多少次的、一年多前的噩梦中苏醒过来。
床头的电子钟亮着幽幽的蓝光,凌晨四点三十,窗外的天空蒙着一层不真切的灰,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鸟叫声。
昨天整天直播,睡得很晚,现在又因为噩梦惊醒,这会儿满打满算也只睡了四个小时。
头很痛,但岑岭已不想再睡了。
他拿起床头的光脑,认证登录后,开始漫无目的的刷帖子和视频消磨时间。
刚穿越那段时间的事情实在太刻骨铭心,几乎已成了他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先是被误认为雌虫,当成黑户关进看守所,后来进了军校,又被好心救下的雌虫与另一只雄虫联手诬陷,重回看守所故地重游。
这倒霉到家的一切经历好像都在劝他在这条路上回头,不要再继续向前走。
而岑岭也的确很听劝,从法庭上无罪释放后,他拒绝了校长的挽留,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退学,放弃了近在眼前的仕途,转而走上了主播的道路。
一年多以后的现在,岑岭凭借着a级雄虫身份和过硬的游戏技术稳坐平台。
岑岭笑了笑:“上赛季排行榜道具。一般玩小号的时候,岑岭都会把这金章收起来,这次头疼加上心里郁闷,一时间竟然忘了收。
“我去。”f道:“这么帅,能让我看看吗?”
岑岭爽快答应:“行啊。”说着摘下了领口上的金章,扔给了面前的虫族。有了这番交谈,岑岭主动开启了下个话题:“哥们儿,我看你技术挺厉害的,怎么之前没见过你这id?”
f把玩着那枚小金章,闻言一耸肩:“没招,工作变动,出差去了其他地方,荒废了好几个赛季。最近有空了才回来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