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娃又叹息一番,说些自己的烦恼,半夏听着添堵,便转移话题:&ldo;不知道族长最近身体怎么样?好久没去看他老人家了。&rdo;木娃听到这个,愁眉苦脸地说:&ldo;不怎么样,最近咳嗽越发厉害了,爷爷说要和奶奶去山里住一段时候。&rdo;半夏听得诧异:&ldo;去山里?&rdo;木娃点头,她自己也觉得奇怪:&ldo;说是想暂时离开咱村里,去山里过一段日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rdo;不过族长大人的决定是不容置喙的,一般族人只有听着的份,绝对不敢劝阻什么。半夏越发不解:&ldo;族长离开,那族里的事谁来管?&rdo;木娃理所当然地说:&ldo;我哥呗!现在我嫂子可高兴了,她早就盼着我哥当族长了。&rdo;半夏点头:&ldo;那倒也是,原本咱族里都说木羊以后要当族长的呢。&rdo;两个人又说了半响话,木娃又向半夏抱怨了一番忍冬,最后总算抬屁股走人了。她走后,无末进来了,看看木娃的背影,皱眉。半夏不用问也不用看,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无末心里肯定觉得:女人,真唠叨。不过半夏现在没有心思和无末说这个,她在想着族长要去山里的事儿。最近天凉快了,村里的气氛也缓和了,神庙里的剑鸣声也消停了,各种异兆消失了,大家提起来的心也渐渐放下。可是为什么族长要去山里呢?他的兽骨,不知道怎么样了?无末见半夏心事重重的样子,蹲□子来,从她手里拿过针线放在一旁,摸了摸她的脸颊:&ldo;不要cao心那么多事,家里的一切都交给我就行了,你有时间就好好歇着。&rdo;半夏想想也是,她笑了下,看卡一旁做到一半的活计,挑眉笑道:&ldo;你说得极对,咱们娃的这个小袄儿,你帮我做完吧。&rdo;无末一听,拿起一旁的小袄看了看,顿时大皱其眉:&ldo;这fèng线的事情我也做过,但这么细致的活……&rdo;他那双大手粗得很,干点打猎啊建房啊这种技术活他还可以,这个fèngfèng补补的细致活真是为难了。半夏听说,族长放下了鱼头拐杖,脱下了鱼皮衣,甚至扔下了从不离手的兽骨,只穿了普通的麻衣和老妈妈两个人去山里了。没人知道为什么族长要这样做,也没人敢问。木羊如愿以偿地地暂代族长,志得意满,却又战战兢兢。无末依旧每日上山打猎,自从半夏怀孕后,他就比以前更为勤快,半夏甚至觉得他恨不得一次拖回两只野猪。不过现在他是打一天猎就歇息一天,一则在家陪着半夏,二则现在天热了,怕猎物坏掉,于是要在第二天宰割并挂起来风干。现在半夏家的篱笆四周都挂满了各样腊ròu。这一天,无末回来后,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半夏看看院子里新拖回来的猎物,收获很好啊。她走过去,两手握住无末的手,柔声问:&ldo;你怎么了?&rdo;无末摇了摇头,不想说话。当下半夏也不强求,将做好的饭菜端出来,夫妇二人吃饭。吃完饭,洗漱完毕,便拿了一张大大的藤席,铺在院子里,两个人你靠着我我靠着你倚靠在那里乘凉。凉风习习吹来,头顶繁茂的大树轻轻摇晃,树影间隙,可以看到弯弯的月亮和散落的星星,还有远处大山的黑色剪影。村里的夜晚很静谧,山上的走兽飞禽都息了声,家里养的山鸡们也都进窝去了。村里的有些人家就在自家院子里铺了藤席,也有的拿着藤席跑到大街上,一群人挨着躺在那里说话儿。半夏和无末紧紧靠着,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半夏仰望着天空,闭上眼睛感受着这静谧的一刻,忽然她笑了下,睁开眼睛望着无末道:&ldo;无末,我忽然想起咱们望族的一个传说。&rdo;无末轻挑了眉,摸了摸她的脸颊:&ldo;什么传说?&rdo;半夏笑着道:&ldo;我听老人们说,将来的某一天,会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来到村子里,求取各家各户的香灰。&rdo;无末倒没听说过这个:&ldo;继续讲啊。&rdo;半夏摇头:&ldo;据说我们要把所有的香灰都给她,然后‐‐&rdo;她停顿了下,皱了下眉,但还是往下说:&ldo;然后神庙就会崩塌……&rdo;崩塌后,望族人就会离开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