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凉似水,寂静的庭院之中,一单薄的少年默默在这凄凉的晚风之中泪流满面。
所以说,自己刚才那么大动干戈的地毯式搜索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云中越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叠书信,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森森恶意。
此刻,他的心情用后世的一句话来说,那就好似一群从玛丽戈壁的草泥马忽然从自己的头顶上呼啸而过,直接把他的脑袋踩出了好几个坑有木有?!
老天,不带这么玩的,都快被你玩坏了好伐!
云中越单手撑着额头做思考者状,明媚忧伤了片刻后,重新抬起头来,将手中的书信往胸前一揣,顺带着理了理身前凌乱的衣裳,恢复了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模样。
回去之后,就说这些东西是自己从四皇姐的房间里辛辛苦苦找出来的,从天上掉下来的这种事情,一听就很不靠谱好不好?!
打定了主意,云中越轻咳了一声,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轻巧一跃,一下子窜上了公主府的围墙,迅速离开了公主府,向夏雨晴等人暂时落脚的地方冲去。
然而,这一天晚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故而,当云中越从公主府逃出来,还没跑上两三条街之际,便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难不成,被发现了?云中越心下一惊,慌忙在房顶找了处地方躲了起来。
“别跑别跑。”急促的脚步声混杂着刀剑碰撞的碎响,回荡在夜晚寂静的街道之上。
被吵醒起身看看情况的百姓们微微打开门缝,看清那后面追人队伍的打扮后,慌忙将门重新关上,再不敢多看一眼。
空荡荡的街道之上,只剩下受了伤却依旧咬牙向前奔跑的少女以及一群人高马大,穷追不舍的官兵。
而今情况不容乐观,确定那些人追的人不是自己之后,云中越本不打算管这闲事,没成想,刚一飞身准备这个屋顶往另外一边的房顶上跃过去之时,云中越若有所觉的回头看了一眼奔跑在前面的少女。
不看还好,一看吓得云中越险些直接从房顶上栽了下去。
云中越慌忙稳住身形,一举窜到了对面屋顶之上,尔后借着房脊的遮掩,再次探头看了一眼那四处逃窜的女子,终于确定了不是自己眼花,那个官兵们追着跑的女子真的是……江兆柔?!
救还是不救,这是个问题。云中越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咬了咬牙,做了个让之后的自己追悔莫及的决定。他从房顶之上滑了下来,朝着江兆柔逃逸的方向奔了过去。
手臂之上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昭示着生命一点一点的流失。
江兆柔能够感觉到身上的力气正一点一点的消逝,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脚下的的步伐也开始慢了下来,可脑袋却出人意料的清醒着。
只要一想到在某个地方还有个人等着自己,等着自己去救他……她便觉得精神蓦地一震。
必须逃出去,对,她必须逃出去!心中怀着这样的一个信念,江兆柔咬着牙坚持着,怎么也不愿在此处停下脚步,束手就擒。
江兆柔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又往什么地方什么方向跑去。伴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江兆柔深切的感受到了从四肢蔓延过来的无力感,连意识也一点一点的开始模糊了起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这下子在劫难逃之际,一只手忽的从她的侧面伸了出来,在她惊呼出声之前,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捂住了她的嘴巴。
“嘘……别声张,是我。”
江兆柔听到对方的声音,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讶异且惊喜的望着忽然出现在此处的云中越,低呼道:“六王爷。”
“嗯。”云中越轻应了一声,扫了一眼江兆柔手上的伤口,干净利落的撕了自己的一只衣袖,草草的裹了裹她的伤口,止住了血,尔后抓着的江兆柔躲进了边上的的一处小巷之中,“跟我从这走。”
外面的那些追捕的官兵失去了血液的指引,一下子全都停在了路口处,有些找不清方向。
“人呢?跑哪去了?你们几个往这边,你们几个往那边,其他的跟我走。”
“是。”
云中越听着外面的动静,待听到众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再也听不见之时,他才小心翼翼的从巷子中探出头来,看了一眼重新恢复平静空荡荡的街道,微松了口气,转过头来刚想询问。便觉得胸前忽的一重。
云中越浑身一僵,低头望去,正对上江兆柔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美人投怀送抱神马的,一般男人基本都会有种天上掉馅饼,中了大乐透的惊喜感,当然……也有一些例外的,而很不巧的眼前就有这么一个。
温香暖玉在怀,云中越丝毫没有半分被大奖砸到的惊喜,反而有种气恼到想要爆粗口的惊吓。
妈了个逼的,老子喜欢的是绿蕊姑娘,老子的人是绿蕊姑娘的,老子的身是绿蕊姑娘的,老子的心也是绿蕊姑娘的,老子的一切都是绿蕊姑娘的!老子对别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木有!
云中越强忍下心中对于某人恩将仇报的怨愤,装出一脸严肃且正直的表情道:“江姑娘。你不要误会了,我对你不过是出于道义,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你也不必以身相许,我已经有……哎,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