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根生按书生告诉的路径停好驴车,与闫芳香一同步行前往考试院。
路上没想到遇到了老熟人-----闫阿公和闫建州,看来,祖孙二人刚刚考完试,看面目表情结果极度不理想。
闫芳香走到二人面前,恭恭敬敬道:“闫阿公,建州哥。”
闫阿公一怔,看了好一会儿才恍然,眼前的枯瘦小子,是叔伯孙女闫芳香。
看了看周遭的环境,闫阿公狐疑道:“三丫头,你来书院干嘛?还、还这身打扮?”
闫芳香的眼圈瞬间泛了红,把家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最主要的是,闫阿公手里握着闫芳芝和闫芳香谁去顶账的决策权。
闫阿公登时不乐意了:“这个柳里正,自己闹了个两面光鲜、让我这个老头子里外不是人!两个丫头,不看血亲也得看乡情,让谁添窟窿都是造孽。这事儿,我能定吗?”
闫阿公的意思很明了:谁家的孩子谁自己抱,他不开口造孽,不想管。
他若不管,事情就只能回到原点,闫大柱说的算了。
闫芳香退而求其次:“阿公,柳里正既然让您开口,您吐出来的吐沫也能当钉使。您若是觉得选择谁抵债都是造孽,那就退一步,反对嫁女还债这件事,让我大伯不卖女、只还钱……”
一百两的赌债虽然多,但若闫家肯卖房卖地、四处举借,也有还上的可能,只是大家伙都不肯倾家荡产罢了。
闫阿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闫芳香明白,闫阿公连这个口也不愿意开。
说白了,闫阿公与闫芳香的爷爷只是叔伯兄弟,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没必要趟这浑水。
只是碍于闫芳香这丫头就在面前,不好直接拒绝。
意料之中的事,否则闫芳香也不会曲线来找孙山长谈判。
闫芳香转了话题:“闫阿公,我不是特意来寻您的,是来找孙山长有点儿事……要不,您先忙着?”
闫阿公眼睛登时一亮:“三丫头,你认识孙山长?”
闫芳香摇头:“不认识,只是孙山长欠我个大人情,我找他来讨人情的……”
闫阿公眼睛一亮,将闫芳香往旁边拉了拉,压低声音:“三丫头,你能不能把这个人情让给建州,讨个入学的名额……”
闫芳香面现犹豫,闫阿公立马把话点透:“事成之后,阿公必有重谢。”
闫芳香终于点头同意:“阿公,建州哥的事儿,我尽量帮你达成;我的事儿,您能不能帮我达成?”
闫阿公笃定点头:“三丫头,建州若是真能进了书院读书,我保证,无论柳里正和你大伯怎么要我口供,我绝不答应拿你抵债,如何?”
一老一小定好了,闫阿公去书院外等消息,闫芳香则排队等考试。
考试程序很简单,五人一组进去,孙山长随机出题,一炷香内做首诗,当时出结果,好的留下,不好的遣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终于轮到闫芳香了。
孙山长端坐上首,扫了一眼站在下首的五个学子,缓然开口:“以桂花为题做诗,一炷香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