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闫芳香“带病”去山脚挖野菜,成功“晕倒”,被村中两个挖菜的妇人给扶了回来,八卦妇人们跟来了一大串。
张红英跑出去请郎中,刚出村口一里多就碰到了一个郎中,直接给请了过来。
郎中给诊了脉,只说了句“脾胃有伤”,便从药匣子里拿出三包药,递给了张红英。
围观的一个妇人有些意外,插嘴道:“郎中,这丫头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儿吧?”
这句话如同踩了马蜂窝,郎中义愤填膺,破口大骂:“你是哪家的妇人,乱嚼什么舌根子?这姑娘好好的清白处子之身,怀的哪辈子身孕?!”
妇人咂巴咂巴嘴,不以为然:“谁知道是不是你这个庸医看走眼了,或者被收买了,三丫头可是恶心好几天了,不是怀孕是什么?”
郎中拍案而起,正义感爆棚:“你这泼皮妇人,恶语中伤!可以随便打听我周氏医馆的周恩,老夫是否为庸医!老夫从医四十年的经验诊断,这姑娘就是以前肚子里没荤腥,冷不丁吃多了坏了脾胃,调理和了就好了!”
周郎中这一自报家门,顿时鸦鹊无声,再也无人敢质疑。
人的名,树的影,周氏医馆周郎中周恩,有名的妙手回春,疫年施药,灾年施粥,口碑相当不错。
妇人们纷纷散去,先前的谣言出现了高度反转,使得它再度风一般的速度传播开来。
众人都离开了,周郎中让张红英速去抓药,闫芳香则询问周郎中诊金多少。
周郎中说什么也不要诊金,刚刚的凛然正气也变得十二分谦卑:“闫姑娘,病也看了,谣也辟了,看在老夫这么卖力气的份上,您能不能帮我跟杨大伢子说说,让他把我那株百年老参还给我,那是我的镇馆之宝……”
闫芳香:“……”
闫芳香脸色铁青,从周郎中给她诊脉开始,她就觉得处处透着不对劲儿。
如,周郎中一个郎中,怎么会那么有正义感的帮她跟妇人骂架?
如,周郎中刚来诊病,怎么好巧不巧的医箱里备好了开完的对症的药?
如,周郎中一向不出诊,这次怎么就出诊了?还好巧不巧被张红英在柳河村附近请来了……
现在终于知道了,是杨锱城在背后搞的鬼。
闫芳香越想越气,第二天起早就奔了杨石砬子。
叩响房门,开门的是二弟杨铢城,将闫芳香让进院来,主动带着阿花出去,把家留给了杨锱城和闫芳香。
闫芳香把手里的阿北放在院里,气得眼睛兔子一般的红:“你、你干嘛插手我的事?”
杨锱城皱起了眉头:“姓周的没帮你辟谣?”
闫芳香气哼哼的:“在村人眼里,我是清白了;可、可在周郎中眼里,我和你,又不清白了。”
被杨锱城这么一掺合,事情好像又有些脱离掌控了。
杨锱城舒了口气:“周郎中是咱县里医术最高、最有威望的郎中,说的话、做的诊断,比你随便一抓的野郎中让人信服。而且,他嘴挺严实的,不敢乱说你和我的事。”
闫芳香如被踩了尾巴的耗子,立马打断杨锱城的话:“你胡说什么呢?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不许对别人说,说了我也不会承认。你的猫,还给你,我走了。”
闫芳香扔下阿北,急匆匆出了院门,杨锱城再度探出头来:“你,走着来的?”
闫芳香吓得倒退好几步,指着几丈外的驴车道:“我雇驴车来的,不用你送!坚决肯定不用!”
闫芳香愤愤的上了驴车,催促脚力张赶车离开。
杨锱城叹了口气,抚着手腕上的梅花手绳自言自语:“傻瓜,你雇驴脚力明晃晃的来我家,不是自承了与我之间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