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有平心梗后,政治局确定已经不能让吴有平承担过多工作,所以吴有平很有时间陪着何锐,确保何锐不要那么累。
吴有平很好的承担了这个工作的同时,也感觉很开心。他这些年来积累了太多的疑惑,此时终于有了时间向何锐清教。令吴有平最难受的是那些最终得到了解决,却又似是而非的事情。借着现在的机会,吴有平就试探着1件件询问起来。
“人类只相信自己看到过的东西。”何锐又用了这句话,“中国之前没有出现过工业体系上的产业链,同志们既要能够用有效控制产业链,又不想让别人通过产业链上的中间品搞事。当时我把安徽省恨恨敲打了1番,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我可没生气。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早点明白过来。”
听到何锐轻松的讲述着此事,吴有平不在担忧何锐存在事后算账的情绪,因为吴有平自己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往往会非常不高兴。
搞清楚了4年前当时搞得挺大的的“管理松绑”的1方面内容,吴有平心中芥蒂总算是解开了。吴有平叹道:“主席,看来李主席也早早地搞清楚了此事。他已经考拉解决另1面的问题。”
何锐平静的问道:“李润石同志可是很有勇气在党内进行斗争。就如安徽那事,那帮想着控制产业链发展的同志的确有需要调整的问题。但是那帮主张完全放开的同志们难道就对了么?”
吴有平听到这话,连忙看向何锐。就见何锐目光异样的平静。吴有平赶紧答道:“主席,我方才什么都没听到。”
何锐很相信吴有平,见吴有平明确表达了他绝不会掺和党内斗争的事情,便答道:“制定政策与执行政策就是如此。不是说向东不对,向西就对。控制不对,放纵也不对。我们需要通过执行政策来发展中国的产业。所以润石同志需要更多支持,尤其是支持他的理念。”
“主席,你的身体会康复。”吴有平果断答道。
何锐见吴有平过度紧张,忍不住笑道:“哈哈,这不是我们要考虑的问题。现在的中国走到了1个全新的时代,原本的历史是帝王将相的历史。而未来,是人民史观。李润石同志的责任就是尽力完成这项工作。”
“人民史观么?”吴有平若有所思的答道。
看吴有平1脸的困惑,何锐向没见过人民史观世界的吴有平提出了1个问题,“如果有个6、7岁的小孩子说,他要继承家父亲的农开行行长的家业。你怎么看?”
“家业?6、7岁的孩子?……主席,你是在开玩笑么?”吴有平微微变了脸色。
何锐收起笑容,平静的问道:“你肯定想到了世袭,而且有相当的警惕。但是普通民众们会怎么看?他们会不会觉得这是对的?”
吴有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感觉普通民众很可能会羡慕嫉妒。却未必会真的坚定反对。
不等吴有平想出怎么回答,何锐继续说道:“世袭制度对于权力者有着巨大好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有平,中华文明积累的如此深厚,对于世袭是什么,再了解不过。对其中必然导致的问题非常清楚。所以,我们现在所需要是让人民从懵懂的反特权自发阶段,进入反特权的自觉阶段。
但是在国外,特权依旧是主流。政治家的子弟还是政治家,财阀的子弟还是财阀。这就是世界的现状。
对我们来说,对李润石同志来说,我们自己是不是能够坚定的反对特权!有平,你有勇气站在这么多……同志们的对立面上么?”
吴有平原本只是欲言又止,此时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1般来说,新政权初期,都是制度严明,理念坚定。所以很多事情并不会发生。
然而中国发展的太快了,反复在转瞬间,曾经必须依靠关系,地位才能获得的就业机会乃至于个人发展机会,突然就凭空出现。作为总理,吴有平当然很清楚政府内部出现了非常多的事情。让吴有平很看不惯的很多事情。
吴有平自己看不惯太多事情,吴有平自己也不会支持那些事,遇到机会的话肯定要狠狠打击1些事。但是让吴有平站在对立面上去斗争,去扭转,吴有平知道自己既没有实力,也没有勇气对面对此事。
面对巨大对立而产生的无力感,让吴有平生出了遗憾与羞愧的情绪。却听何锐说道:“这不怪你。如果我们的目标不是为了解放世界,让中国成为领导世界的主要力量。我自己就会进行调整。但我们的目标就是这么大,所以我自己首先就得让经济野蛮生长,所有的政策都是为了让经济更加快速发展。既然优先追求效率,追求公平自然就会放在次1等的位置。”
“可是……”,吴有平想为何锐辩解,因为吴有平觉得何锐所说的这些对何锐自己不公平,
“不用可是。”何锐打断了吴有平的话,“人民获得的巨大收益,其实是被放在次1等位置的公平就可以提供的收益。所以,有平,你肯定能够理解工业化的伟大力量。”
吴有平只能点头,作为总理,吴有平早已经深刻理解到了工业化的伟大力量。
“等我们打完这1仗,中国如果再追求效率,就会直接走向人民史观的对立面去。而且在未来的时代,很多人会想法设法的混淆理念,譬如,他们会用自由的理念去替代公平的理念,用钱财的说法去替代资产的概念。会尝试用对立偷换博弈与斗争的概念。你相信么?”
吴有平注意到,何锐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中有掩饰不住的情绪。看得出,何锐对这些非常在意。而吴有平也能理解,因为政治是个高度概念化的理念,真的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吴有平自己就与太多的低级交缠打过交道,而且把吴有平气的够呛。
“这就是李润石同志要面对的未来,我甚至都有些同情他。呵呵。”何锐说到这里,忍不住苦笑起来。
吴有平此时更确定了何锐支持李润石的原因,如果李润石的历史阶段必须完成这个工作,李润石可就是1个完全值得尊敬,甚至是必须同情的伟大政治家。
何锐感叹片刻后才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就先把打仗的事情结束掉。毕竟,这是我们决定发动的战争。如同政治局的同志问起你,你就告诉他们,现在可以明确的发出讯号,我们要彻底打垮殖民主义的代表性国家,英国。哦,对了,以后要用学名,联合王国。”
何锐没有主持政治局会议,李润石负责主持会议。在会议上,李润石已经非常熟练的安排着工作,询问种种进度。其游刃有余的举动让吴有平越看越是欣赏李润石。
尤其是与何锐交谈后,吴有平的思路已经可以切换到了全新的政治方向上,更能看出李润石本人那种本质上的人民史观。
何锐本人也的确是人民史观,但是李润石是粪土当年万户侯的豪迈,而何锐则有些“天街尽踏公卿骨”的敌意。当然,何锐并不会把这些表现出来,但其细微的差距在吴有平看来,简直是不要更明显。
所以吴有平甚至有些庆幸的感觉。因为发动内部斗争的如果是何锐,很多事情会变得格外的残酷。
就在这样的思考中,吴有平听到李润石说道:“……我们现阶段要对外发表消息,要给联合王国以新的沉重打击,将加拿大从殖民统治下解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