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盛了一盏赫舍里氏送来的灵芝花胶白鸽汤给安华,道:“格格且润润嗓子,这是老福晋亲手煲的,您可不能糟蹋她老人家的心意。”
安华道:“那我一定喝完!好吧?”
有眼色的小丫头早搬了椅子来,上面垫着粉色木芙蓉花的棉垫子,整个安王府都是一片素白,只有安华的明珠苑色彩明丽轻快,不管主子奴才对此没有不嘀咕的,但安华充耳不闻,基本已成了安王府的异数。安华坐在上面,斜靠着椅背慢慢的喝汤,其实她安静下来的时候都也颇有优雅娴静之仪。
茶茶轻声道:“格格,是不是请个大夫来给她瞧瞧?到底是福晋派来的人,总不能死在咱们院子里。”
茶茶只是担心,她们这才初来乍到,府里的形势还是两眼一抹黑呢,冒然间就惹上人命官司总是不妥当的,况且打狗还得看主人,要是这件事刺激了老福晋,叫她对格格生出不满来可就大事不妙了。
王嬷嬷哼唧道:“老奴要见福晋,快送我去见福晋!”
茶茶恨声道:“呸!福晋是你说见就见的?不就一个刁奴么,什么要紧的人?她老人家累了一早上,好容易得闲养养神,我们倒好意思拿鸡毛蒜皮的事去麻烦她?金桔子,你去外间跟随行来的顾先生要些治外伤的药来。”
金桔子就是那个黑黑的胖丫头。
顾先生是安亲王的私人大夫,一路随他从京城到草原,又跟随安华从草原回到京城,安华与岳乐生了病,都是他在打理,一起患过难的人,信得过。
“是!”金桔子答应一声。
“慢着!这事不急。”安华轻轻的抿一口汤水,她想,已经到了这份上,那就豁出去吧,乘此立了威,日后的日子说不定能过些。况且,这老货活到五十岁,人情世故也太差些,别说死了的是你的家主,即使是个陌生人也当有二分惋惜的,哪有人当着死者小辈的面公然说人家死得好的?可见其本就是个心术不正的凉薄人。
金鸽已从震惊中缓了过来,一张脸寡白寡白的,蹭到王嬷嬷跟前看了看她的伤,只见她全身上下血呼啦及的,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以流血量来判断肯定伤的极重。
安华慢慢的喝完了一盅汤,取下肋下的帕子擦了擦嘴,金鸽一路膝行到安华跟前砰砰磕了两个头,道:“求格格看在那老货年岁已大的份上找个大夫来瞧瞧吧,奴才求格格了!求格格大发慈悲给个恩典吧。”
安华平静的盯住金鸽,问她:“请问姑娘这是以王嬷嬷亲人的身份来跟我讨恩典呢?还是以老福晋身边大丫头的身份呢?”
金鸽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不能替王嬷嬷下跪讨情的,这种诅咒主子目无尊卑的奴才打死也是应当的,可她到底是自己的亲姨母,如果不管不顾母亲那里怎么交代呢?
“回格格,奴才是以王嬷嬷外甥女的身份来求格格的。”
“哦!”安华淡淡的应了一声。原来是外甥女呀!
“我玛法去世了,她倒庆幸这丧事热闹有趣,盼着王府日日办丧事。想必王嬷嬷也是儿孙成群的人,那这样好了,我出钱给她办丧事,请两班大戏,再请一个全副的唢呐队,开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道场,叫她的孝子贤孙也乐呵乐呵吧。金鸽,你既是她的晚辈,想必也能理解我作为玛法晚辈的心思,那么你去把这话传给她的家里人,叫把人抬回去准备办丧事吧。”
“张妈妈,你带两个人给她挪个地儿,别脏了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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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个大清门的典故给大家玩。
话说共和制与封建制那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中,共和制终于大获全胜。凡是涉及到脸面的问题中国人一向重视,而“门”这个东西一般都与脸面相关。大清门在明朝的时候称为大明门,那现在咱都共和了,怎么着这门也得换个名字吧?好叫大家都知道现在体制不一样了,领导就想了个好名字:中华门。
大清门上的匾额是石头的,镶嵌了青金石刻成的字,估计这个材料弄起来比较麻烦,有个聪明人就想出来了一个好主意:咱直接把匾额翻过来,在背面刻上“中华门”不就齐活了?众人纷纷表示这个主意高明,就叫底下人去弄,结果翻过来一瞧,嗨,丫的,背面居然是“大明门”三个金光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