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耿仲明的命令下,官兵一点也不节省,准备几日的滚木石块通通砸了下去,将攻城的农民军砸的伤亡惨重,攻势也为之一滞。有了东城墙的教训,孙可望和刘文秀并没有让士兵直接爬上墙头,而是令士兵抓紧撞破城门,好在城门并不怎么结实,没一会儿就被撞破了,城门一破,农民军一窝蜂的涌了进去。
耿仲明却是也想在南城墙放把火的,只可惜孙可望等人不是傻子,并没有给他复制南城墙火攻的机会。而在南门攻破的时候,东城墙的境况却是极为惨烈,孙可望的头发被烧的剩下了一点,眉毛脸色漆黑,一把长刀紧握在手中,虎目扫视整个城头。
火势已经灭了,城头上下躺满了尸体,鼻子里一股股刺鼻的烧焦味儿。良久后,孙可望眼中流下了两行浊泪,这辈子打仗有输有赢,却从没有如此惨过,弟兄们的尸体竟然变成了这等模样,原本六尺男儿变成了干瘦一团,好多人已经烧化融在一起,根本认不得模样。
“啊。。。。啊。。。。。”
孙可望仰天长啸,如此才能发泄出心中的苦楚,看着不断退去的官兵,孙可望冷冷一笑。
“朝廷鹰犬,你家孙爷爷在此,谁敢一战。。。。”孙可望虽被烧得看不清面貌,行如乞丐,但双目圆睁,炯炯有神。
夕阳染红半边天,就像此时的银州关,大军攻破银州关,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青山处处埋忠骨,可谁知道又有多少坟包空空如也,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春风吹过这座不起眼的西北小城,有声音不断响起,就像幽冥魂曲,凄凉无比。
。。。。。。。
河曲城,就在银州关恶战连天的时候,这座河套平原上的城池也是硝烟弥漫。自前天开始,官兵就开始对河曲发起了进攻,不过官兵的攻城方式有些诡异。
从一开始,官兵便用步兵封锁路线,炮轰河曲。隆隆的炮声一阵一阵的,那从未见过的炮弹炸在城头,方圆几十丈都能感到地面在颤抖。河曲城墙与银州关一样,并不坚固,好多地方都是土砖,几炮下来,好多地方出现了裂缝,土块哗啦啦往下掉。
张存孟打了这么多年仗,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照着情况继续炮轰下去,官兵冲杀两次,估计河曲城就垮了。官兵这种新式火炮威力太大了,自己辛辛苦苦构筑的城防,就像是一片豆腐渣。
轰。。。。。
又是一声炮响,竟然在不远处炸开,虽然隔着有点距离,可是自己所在的县衙依旧被震得房顶掉土。
官兵疯了吧,城中可还有百姓呢,竟然不管不顾,一通炮轰。张存孟不是没想过派兵出城,把对方的火炮给毁了,可自己能想得到的事情,官兵会想不到么?
自己面对的可是活阎王铁墨啊,这家伙狡猾如狐,精明似鬼,搞不好已经设好埋伏等着自己派兵上钩呢。犹豫之下,张存孟还真不敢派兵出城,心里想着,等着对方攻城,一切就好了。
可让张存孟气愤的是,对方一直用炮轰,城外的步兵一点攻城的迹象都没有。娘的,打炮不要钱的么?
张存孟真的很憋屈,空有大量的兵马,却被困在河曲城内被动挨炸。如今城头上的兄弟大多数都撤下来了,伤亡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严重,可是一直被动挨打,士气都快被炸没了。
半只花马仁凯摸了摸灰不溜秋的脸颊,吐了口浊气,哭丧道:“张大哥,这样下去不行啊,得想想办法啊。。。。。”
张存孟握紧刀,面色狰狞的看着天空,长叹一声:“马兄弟,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办法么?官兵只用炮轰,偏偏不派兵攻城。出城?你觉得活阎王会给我们毁掉火炮的机会?那些人不攻城,守在外边干嘛吃的,就等着我们主动送上门呢?”
“这。。。。。。这可怎么办?”马仁凯神色阴郁,充满担忧。连番炮轰下来,一些兄弟已经扛不住了,半天时间,就有几个人被吓得疯掉了。
“只能忍着,老子就不信了,官兵还能一直打炮?炮弹总有用完的时候。。。。。。”
让人绝望的炮轰,持续到傍晚才结束。此时河曲城内的三万农民军被炸的风声鹤唳,恨不得房顶掉块破砖头,他们都会条件反射的往墙根下躲。
夕阳沉落,农民军竟有些盼着官兵来攻城,至少,不用挨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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