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客官,您酒量也太浅了吧,才喝了几口酒,这就大舌头了。”金三佰捂嘴偷笑,神情无辜。折兰勾玉冲着向晚挑了挑眉,向晚无奈起身打圆场:“三佰……”她倒是爽利,手一摊,冲着向晚道:“别看我,没毒性也没解药的,只不过会大舌头,过一个时辰就好了。他是你哥,我没下得太狠,估计用不了一个时辰吧。”三人哗然,乐正礼破天荒毫无风度的手指着金三佰,指尖离人家鼻尖不足三寸,大着舌头气得哇哇叫。折兰勾玉与向晚满含同情的看了眼乐正礼,却也爱莫能助。乐正礼与金三佰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大半个时辰,乐正礼大着舌头都在反反复复的念叨两句话。“女人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学人家开什么酒楼,以后哪有男人敢要!”“还是小晚最可爱,有的女人心眼小,还心狠手辣,怪不得年纪一把还没嫁人!”大着舌头反反复复这两句话,想不听清也难啊。金三佰气得咬牙,不过自己使坏在先,又碍着向晚与折兰勾玉的面不好发作,只得忍了。“小晚,你以后要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回到折兰府,乐正礼还在苦口婆心的劝。向晚当作没听到,摆了棋盘,在一边坐下,手指了指对面,示意乐正礼与她对弈。“小晚……”得不到明确回答的乐正礼不甘心。“她是我朋友。”一句话砸得乐正礼没有翻身的机会,只得无限哀怨的陪向晚下棋。冬去春来,又是一年。乐正礼年前不得不回府之后,这一年的新年,向晚还是不愿意跟折兰勾玉同去金陵。九岁新年,折兰勾玉在金陵呆了一个月。十岁新年,折兰勾玉只在金陵呆了二十来天。十一岁新年,算上来回路程,折兰勾玉也不过是去了十一天。这一年,向晚十一岁,折兰勾玉十八岁。十八岁的折兰勾玉,按照风俗可以先行纳妾了。阳春三月,老管家根据金陵老夫人指示,又向折兰勾玉问及此事。此前新年时,折兰夫人便有提及,不过被折兰勾玉拒绝了。如今新年一过,折兰夫人退而求其次,让老管家替折兰勾玉安排一个通房丫头。此番老管家便是来确定人选。时两人正在花园晒太阳。折兰勾玉坐于园中品茗,慢看一旁向晚细细收拾前几天收来的杏花。她说她要酿杏花酒。“绿袖?”折兰勾玉摇着扇子,回想这个名叫绿袖的小丫头究竟是何模样。“长得甜,又讨巧,爱穿桃红小裙的那个。”向晚放下手中杏花,好心替老管家回答后,提出自己的疑问,“沈管家,什么叫通房丫头?她不是平日里侍候师父,本就属于他房里的么?”老管家老脸一红。折兰勾玉忙作势轻咳了几声,对着老管家摆了摆头,示意他退下。“那师父告诉我。”向晚转而楚楚地看着折兰勾玉。杏花村没有通房丫头,天界也没有通房丫头。“呃……”这个问题,难住了大才子折兰勾玉。这该怎么解释?小晚今年十一岁了,小晚今年才十一岁。“师父也不知道?”向晚眨巴了几下眼睛,蹙了下眉。早熟、沉静、倔强,独独对这一方面彻底薄弱。此前对青楼似懂非懂,如今更是事情是这样的。初冬的某一个夜里,折兰勾玉甫刚上床准备就寝,房门忽然被人狠狠推开了。折兰勾玉向来不喜被人贴身侍候,这时候已过就寝时间,折兰府是个规矩地,上上下下可从来没人敢这样闯折兰勾玉房间的。门推开的刹那,折兰勾玉已从床上坐起身,垂着眼睛,嘴角勾着笑,浑身上下却是逼人的杀气。下一秒,他身上的杀气悉数敛去,一眨眼的时间,又是那个谦谦温和的折兰公子。他虽垂着眼,却是第一时间感觉到向晚的气息,她身上特有的带着微微杏花香的气息。“怎么了?”基于最基本的礼节,折兰勾玉决定还是只这样半坐起身就好,因他身上只着了中衣。向晚跑到他床头,咬着嘴唇,半晌蓦地扑进他怀里,微微抽泣。这下子有点吓到折兰勾玉了。记忆中,向晚唯有的一次流泪,还是他们初相遇,在杏花村的时候。向晚微微抽泣半晌,平静下来从折兰勾玉怀里抬头,半月明眸清亮至极,神情却是伤悲,淡淡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人世,你会如何?”“说什么傻话!”折兰勾玉笑,摸了摸她的头。向晚咬唇犹豫。折兰府里有专门的大夫,但她之前有任何不适,都是折兰勾玉把脉诊断的,那么,她现在面临的问题,该是可以告诉折兰勾玉的吧!“我身上……长了硬物。”折兰勾玉笑容一敛,一手探向向晚额头,一手搭上向晚手腕,细细把脉。向晚心跳加快,慌慌地不由摒息,看着折兰勾玉但笑不语,微有些怯怯的问:“可是有问题?”“硬物长在何处?”折兰勾玉心下一沉。身上长硬物不是个小问题,但看向晚脉像,并无不妥,着实奇怪。向晚脸上一烫,被折兰勾玉这样神情凝重的看着,良久才头一撇,讷讷道:“胸前。”折兰勾玉呆怔了很长时间,恍然之后哭笑不得:“无碍,小晚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