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盏他高中时烧制的瓷瓶灯一直摆在床头。灯很简单,就是一个短颈大肚瓶,灰底泛青,肚子的一面挖出一个圈,钓一只白炽灯泡进去。宋希白现在看这个作品简直稚嫩到尴尬,但周嫩喜欢得不得了。
相比自己功能齐全的屋子,宋希白更喜欢周嫩这边,因为这里才像个家,他那边顶多是个总统套间。就是她大冬天不舍得开暖气,大夏天不太舍得开冷气,让人待不住,所以宋希白一直希望两间屋子合起来,那将是个完美的家。
宋希白把周嫩这几天要用的物品和衣服打包好,经过她放内衣的小柜子时再次陷入挣扎,欲望想拉开抽屉看看,但是道德捂住他的嘴说“不,你不想。”最后宋希白又一次打败了欲望,并且决定从今年开始每月给她买一套内衣,有法定节假日的月份追加一套,情人节买三套,过生日买五套,她现在不收就攒着,以后一起送给她。
拿好东西宋希白回到自己那边。周嫩已经乖乖躺进被子里,脱下的衣裤整齐地叠在床尾,她闭着眼睛,貌似已经睡着。
就是啊,今天午夜打电话把她吵醒,五小时后又去上班,回家感冒发烧,还是生理期,虽然现在还早但真的该休息了……想得美!出轨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起来!我要开始问话了!”宋希白一条腿跪到床上,掐了把周嫩的脸蛋。
周嫩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不等他再发问,嗒嗒嗒地说道:“31号上午赵要发信息来请我和你去跨年派对你不在所以我就一个人去了。”
“停,从你们怎么联系上的开始说!”
“你回家的某一天我下班看到赵要在大厦外面等人他说老师布置了重要作业要告诉你你不回信息不知道你收到没有我就说我帮你发给他吧然后就交换了好友。”
“你中计了!哪里有作业,他就是要骗你加好友!”宋希白气哼哼地撕开退烧贴,照着周嫩的脑门拍上去,疼得她嗷了一声。
“他说他在等谁?”
“一个姐姐。”
“继续说31号的事。”
“我起晚了到那里已经11点多我们坐着聊了一会儿然后派对主持人就开始把我们凑对子在倒数十秒的时候上台激情拥吻。”
宋希白听到这里眼珠都要瞪出来了,“然后你和他就——”
周嫩啧了一声,“没有。我当然不愿意把他们都怼了一顿走了赵要追到电梯间把我强吻了。完毕。”
“那个死无赖!——然后呢,你把他打惨了吗?”宋希白等着听解气的部分,他想周嫩被这样非礼怎样也要卸掉一条胳膊。
哪知道周嫩迟疑了,作出昏昏欲睡的样子,捂住嘴咳嗽几声,病怏怏地说:“我没有打他。吻完就走了。”
“……你说什么?”宋希白坚持刚才的是幻听。
周嫩一下子怒了,破罐子破摔地说:“我没有反抗也没有打他,吻完就走了!后来赵要追到酒店外面,我还让他把我送到巷子东面的那个丁字路口!说完了,满意了吧!”
说完拉起被子盖住脸,沉默片刻,又低声说道:“好不容易放个小长假,结果你们都不在。出门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博物馆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人约我跨年,我为什么不能去?我怎么知道会发生后面的事?哪怕你们有一个人在我都不去会理赵要。我跟他又不熟!”
宋希白听到这番话哪里还能生气,心都冷了,他探出身子想扯去周嫩脸上的被子,怕她已经哭了。
“周嫩,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这几天都是一个人?你不是说和陈晨一起吗?”
周嫩死拉住被子,脑袋越躲越下。“陈晨放假第一天就去找她破情缘去了。我爸妈去三亚旅游了,现在还没回。除了他们我约不到别的人了。对,我就是没朋友!”
“你怎么不跟我说!要是我知道你是一个人,死也会逃出来陪你的!”宋希白此时非常自责,认为这起事件不再是单纯的出轨,而是他没尽到义务导致周嫩感到寂寞才出轨的。
“你一年才回去和你爸妈兄弟团聚一次,我怎么能扫你们的兴!”
“谁想跟他们团聚!他们就是一群神经病!不然我宁愿住这破巷子破房子也不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