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妻依然佝偻着背,站在那里似乎摇摇欲坠。可是,板寸头面对着他们,却像是……站在阴影里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一样。
“囡囡啊……”老汉眯缝着眼,上下打量板寸头,“你也没有找回柴禾来吗?”
“啊——”胎记中年男就在板寸头这间屋子的隔壁,惨叫简直就像是贴在他耳朵边边儿上响起的。
板寸头的脸色更黑了几分。
“我……我捡了。”他在自己的口袋里抠索了几把,不是很有自信的掏出一把东西来,“就……就不是很多……”
夏东溪往那边一看——
是手指粗的细枝,攥在掌心里,满满一握,就是每一根都只一掌长,明显是被刻意折断成这个样子的。
“看不出来,这人倒是有些心机。”夏东溪说,“不需要的时候就藏着,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拿出来。”
“更关键的是,这点柴烧不热那口锅。”叶田田点头,“但怎么着也算是‘柴’。”
果然,那边的老两口也像是愣住了。半天,老汉才颤颤巍巍的开口:“囡囡啊……你去了一整天,就只找回了这么一点儿啊?看来这世道是不好了啊,真不好了啊……”
老太太抬起手,抹了抹眼角:“连柴都没了。老伴儿,我看我们是活不下去了,要活不下去了啊——”
“唉……不说这个了。”老汉抚着老太太的背帮她顺气,嘴巴里招呼板寸头,“囡囡啊,回来了,就进屋吧。”
“那这柴……”
“唉——”老汉摇头,“随便扔那里吧,锅边儿上。回了,回了……别的事儿啊,明天再说。”
“……明天?”板寸头愣了一下后,大喜,“明天!”
“看来是过关了。”夏东溪看着板寸头进屋,那边的门也关了起来。“就只剩下那一个了。”他朝胎记中年男看了眼,手下一抽绳子,“哗啦啦”一阵,四根木头散了一地。
“干什么干什么!”隔壁小明星家的门又开了,壮实妇人又走了出来,指着夏东溪大骂:“不过是让你分分柴,干嘛呀?闹得乒铃乓啷的,是故意做出那副样子来给我看的啊?”
这泼妇!
夏东溪无语:“……”
“啊——”隔了几间屋子的胎记中年男又被揍了一记,他被打到现在,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连叫声也没刚刚响了。
“还有你——”壮实女人一转身,气势汹汹地走到清秀女人屋门前,双手一叉腰,又开骂,“你说你,怎么教小孩的?打打打,就会打。打死了你就能把他给教好了?呸——有这功夫,你不如把他给换了,还能给你们娘儿俩挣份口粮。”
夏东溪瀑布汗:“……”
清秀女人抬起头看了看壮实妇人,点头:“你说得对。”她真的停下了手,一巴掌揪住了胎记中年男的衣领,把他往地下一抛,自己俯下身,把边上的襁褓捡了起来,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