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些人。”夏东溪截断道,“服饰不一样,武器不一样,口音也不一样。”
“哦,哦。东神这样说,那就一定不是!”范鹏一镇定下来,马屁就突突地往外冒,“东神你连这些都看清楚啦?哎哟,哎哟,不愧是榜上第一的。不像我,我是吓了个屁滚尿流,现在往回想想……嘿!什么也不记得了,一片空
白!”嘴上巴拉巴拉的,他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打鼓,再看看自家红帐子门帘大开,简直一眼就能被人望进来,他就有些坐不住了,梭巡着走到帐帘边,拉起一角遮住自己,探出一颗头往外面看:“你们说……他们既然和昨天的那些不是一票人,那又是来干什么的?”
大门前,小兵士已经拍完了自己,又开始拿帽子去拍同伴。
“啪——啪——”
大堂里灯火通明,那两个人的身边沙尘飞舞。
一屋子人都在看着他们。不光是红帐包房里的这六个玩家,这楼里其他的人,客人们、客人们随伺的姑娘们、端茶送酒的婢女们、穿梭招呼的青衣小厮们,都在看着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大门已经彻底关上。
没有风,烛光不再闪烁,红灯笼一串串纹丝不动,没有一丝别的声响,前一刻还无处不在的推杯换盏、浅笑娇语像是忽然间就被冻住了。
整个空间里,只有沉闷的、单调的声音在不断重复。
“啪——啪——”
范鹏开始冒冷汗:“这……这是怎么了?突……突然像死机了一样?”他转动着眼珠子,把视线从小兵士转移到其他人身上,看了越多的人,他的冷汗就冒得越多:“还……还有他们,怎么都一个表情?一模……一模一样的?”
夏东溪也觉得后背发凉。
哪怕是这外面的几百个人一起举着刀朝他冲过来,他也不会有这种感觉,真遇到那种情况,他会肾上腺素飙升,也许会大骂一句,然后要么举起自己的刀迎战要么转身撒丫子跑路。
可现在不一样,外面的那些人,一个个沉静无比,他们像是被同一种力量禁锢住了,可他们依然是活着的,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鲜活地浮动着情绪,无比复杂的、结合着鄙夷、憎恶、后悔、仇恨、茫然、无奈的情绪。这股情绪在几百个人中间回荡,渐渐汇聚,成倍放大成一股深沉的压力。即便这股压力冲着的是门前的那两个人,没有朝着自己而来,夏东溪依然从中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绝望,这股子绝望让他毛骨悚然。
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
夏东溪下意识地去寻叶田田的手,
抓在手里牢牢地握住。
“喂——”打破沉寂的依然是门前的小兵士,他反手抓住了一个青衣小厮。
像是播放键替代了暂停键,大堂里忽然就又活泛起来。
案席边的姑娘们又开始往酒盏里添酒,婢女们又走动起来,“叮——”,高台上的小铃铛又被摇响,青衣小厮高举着字幅下台,用漆红了的木叉高高叉起挂上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