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徵月微顿,话锋一转:“徐栀,叙白有联系你么?”
“……”
这话一出,徐栀头皮猛地一紧,下意识看向傅叙白,傅叙白意识清醒,也在看她,房间里很安静,靠得又近,他清楚听到她的电话内容。
徐栀说:“没有。”
撒谎其实不容易。
父母离婚之前,她的人生很顺利,是被骄纵长大的,人生在十五岁前后是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十五岁之前,为了应付母亲不愿意学画,她的谎话随口就来。
十五岁之后,直至父母离婚之后,母亲住院,对她很失望,满目失望,“为什么你就是不能乖乖听话呢?我让你学画是害你么?”
那天是傍晚,落日余晖,仿佛她的人生到了黄昏。
“要是让你爸爸少操点心,他会舍得丢下我们和别的女人结婚?”
对于当初还小的徐栀来说,世界都崩塌了。
以至于他们离婚后,她不敢不听话,更不敢撒谎,程安宁说她不会撒谎不是没原因的。
回过神来,傅徵月还在说:“当初我妈突然送你出国后,叙白和家里大闹了一场,惊动了在州城的老爷子,你应该不知道,事闹得很大。”
徐栀看着傅叙白的眼神逐渐心疼,有过懊悔,更多是自责和愧疚。
“徐栀,我不知道你和叙白之间怎么了,有些话我得告诉你,你们的关系仅此而已,不能再深一步,不该僭越的绝对不能僭越。”
徐栀心跳如鼓,傅叙白起身,被子滑落,露出分明的胸肌和腹肌线条,半坐的姿势腹肌扎堆得更加明显,往下是粗糙又黑的毛发,顺着腹肌线条往下延伸,消失在黑色三角裤里。
徐栀的视线不由自主被吸引,抬眼,是傅叙白口型对她说:‘跟我说。’
她乖乖照做:“阿姨,陆城在喊我……”
“那好,要是叙白找你了,你记得告诉我,你和陆城好好玩,别太晚回家,知道吗?”
“好的,我知道了。”
结束通话,傅叙白说她:“小骗子,撒谎不心虚了。”
“骗你还是会心虚的。阿姨突然这么问我,是不是她也知道了……”
“想知道不难,没撕破脸,你装不知道,其他他们问什么你都说不清楚,不知道。”
徐栀思索几秒:“你这么多年没有回过傅家?”
他简单粗暴一个字回答:“没。”
相处有段时间了,徐栀对他也一丁半点的了解,但凡他不想谈及或者没必要谈及的话题总是几个字带过。
尤其是需要瞒着她的时候。
说多错多,干脆不说。
徐栀追问:“是因为我么?”
“你难道想我回去相亲结婚?”
徐栀想到傅夫人罗列的那些个照片,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漂亮,什么类型都有,再想想自己,危机感由内而生,很老实点头:“不想。”
“那不就得了。”
徐栀又纠结起来:“你和你家里人的感情……”
“没什么感情,没跟你说过?我是陈妈带大的,小时候我怀疑过陈妈才是我亲妈。”
徐栀心里一软,从来没听他说过,根本不知道他以前的事,她以为他这种人,养尊处优,高高在上,受尽追捧,没有忧虑。
圈内大部分这种家庭的二三代,要么被养成废人,挥金如土,要么是个天之骄子,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
徐家的底子没那么扎实,加上父母离婚后,徐父的注意力都在傅徵月身上,不怎么管她,更别说什么培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