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小时候身体差了点,其他的都十分顺心如意,能吃能睡,日子过得无比舒坦,烦心事几乎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叶褚眼前一亮,但很快暗了下来,记得这些却偏偏记不起自己,遥遥何时才能想起自己呢。
他还记得三年前的那天,他见到少年时,少年就蹲在墙角边,嘴里哼着这首曲子。
很快少年听见了动静,抬头看他,眼里没有迷茫,反而透着亮光,一闪一闪,清澈明亮,是他十七年里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
只听他说:“哇我的世界里出现了一个这么酷的人——”
“不过你怎么受伤了?”偏着脑袋,嗓音清越婉转,不像他变音后的低沉,少年的声音甚至带了些童稚。
少年低声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明白,接着又听少年嗓音嫩嫩的开口:“妈妈说受伤了得去医院,不过我不知道医院在哪,我先给你包扎一下。”
少年嘴里说着奇怪话,叶褚却是看呆了。
少年笨拙地撕开自己衣衫一角,然后缠在了他受伤的胳膊上,一面念念有词道:“我在学校学过这个,老师告诉我们小伤口就用邦迪,大伤口就要用绷带,可是我没有带绷带,只能用衣服了。”
说着,少年低下了头,“老师说还要用碘伏消毒,可我没有碘伏,妈妈那里有,可是我怕一会儿就见不到你了。”
“你疼吗?”
“还、还好。”从未想到自己有天也会变成结巴,在面对这样的小孩时,叶褚突然紧张地结巴起来。
“你骗人,流了这么多血肯定很痛。”说着,小孩露出同样忧伤的神情,过了一会儿,他忽地眨着眼睛,说:“妈妈说受伤了得转移注意,我唱歌给你听好了,这首歌我妈妈一直唱,我也学会了。”
话落,小孩高高兴兴哼唱起来,那是他从未听过的曲子,虽然只听了一遍,但时至今日,他仍然记得。
“没事。”他对着少年说:“终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行吧。”温遥停下动作,这么一想他顿时有些想家了,以前在家他就是众人的宝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回去,或许一辈子都只能留在这里了。
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会伤心么。
最开始他还做过回到后世见到他们的梦,现在却梦不到了。
心里蔓延出一丝丝感伤。
调整情绪后才对叶褚说起今日之事,叶褚眼带笑意的说:“我家遥遥真棒,光这些就能买不少粮了。”
其实这只是一点,灾民人数太多,这么下去并非长久之计,于是他说:“阿褚打算怎么安置那些灾民?”
“放在京都估计不现实,他们多数是农民。”
叶褚没说话,这正是令他苦恼的源头。
施舍只能作临时补贴,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不可能放下南方那么好的地方,将这些人全部安置在城外,即便这样能行,那他们又该怎么生活下去?
“我有一法。”温遥这时候说:“尽快医治受伤和生病的灾民,然后让他们同随行军一起出发回到南方。”
“洪涝只是暂时解决了,谁能知道明年不会再有,所以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既然那里是他们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我相信他们对于自己的家乡,有着由衷的热爱,因此我们得说动他们主动地积极地帮忙,在他们的帮助下,才能快速修复南方。”
“同时也能减少大陈开销。”温遥说完,反问了一句,“阿褚觉得如何?”
“很好,就按照遥遥说的去办。”叫来了李全,命他带圣旨去太医院,下令全体太医出动,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治好他们。
李全带着圣旨离开。
这回太医院出动了上百名太医,良莠不齐,他们抵达城外,为灾民们治疗,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受到了灾民们的热情欢迎,而皇上和贤妃更成为他们爱戴拥护的对象。
可以说此举十分笼络民心。
又说那日早朝,叶褚坐大殿龙椅之上,他下方站着孟江苍,孟江苍亲自写了一封游说群臣捐款的请求书。
先是对皇帝一通赞颂,又赞扬贤妃如何之好,为灾民们祈福云云,最后才说他作为大陈一份子,主动捐款一千两。
他的话一说完,他这一派的大臣们纷纷捐了几百两,温胜就在其中,他被孟江苍和叶褚盯得没办法,只能憋着一口心血捐了五百两。
这几个月为了日后谋划,花了不少银子,五百两一出家里也就所剩不多。
怎么为那位贵人办事呢?
温胜急得不行,面上还得对他们笑吟吟。
回府就把温凝姿和温凝歆数落一番,受了一顿气,两人在走廊上低声说气话,“爹爹怎么回事?突然发这么大火,现在还不许我们花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