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拿破仑时代的法国,有两股较大势力的间谍情报组织,一个是警务大臣约瑟夫。富歇领导的(秘密)警察总署,另一个是安尼。让。马里。雷尼。萨瓦里将军指挥的巴黎宪兵部。
若要穿越者评判这两大谍报组织的领导者,富歇就如同一位老谋深算,善于组织领导的m女士(军情六处高官)。整个法国的警察总署,日常行政事务富有成效的快节奏运作,并非富歇一个人的功劳,更多的职能,他是分摊给自己的4位直属下级:
首先,是富歇的亲密合作者兼私人朋友,秘书长隆巴尔?塔迪厄。后者在警务大臣离开巴黎时,临时掌控警察总署一切;
其次,是巴黎过去的警察长,丹东的朋友皮埃尔?弗朗索瓦?雷亚尔,他几乎负责全国一半省份以上的地方警官;
还有,国家法律顾问佩尔蒂?洛泽尔,他负责另一半的省份。所有的地方警官都直接向他们二人报告;
最后,是夏尔?德马雷,一个遭人非议的宣誓派教士,他负责将法国秘密-警察的触角伸向全国各地。
至于萨瓦里将军下辖的巴黎宪兵部,其部属中鲜有杰出人物出现,大都是惟命是从的军人与胆小怕事的文职,宪兵部的主要成就,更多来自萨瓦里本人的精彩表演。
1783年,萨瓦里在梅斯的皇家圣路易学院学习;1791年晋升为中尉后的萨瓦里加入了莱茵方面军,他将在那里服役5年,后晋升为上尉、少校的萨瓦里,又在旺达姆将军麾下效力。
改变萨瓦里一生命运的重大事件,是他成为老德塞将军的上校副官,参加了远征埃及,马伦哥会战。老德赛将军不幸阵亡沙场后,是萨瓦里上校找到了上司的遗体并妥善安葬,当时的第一执政,拿破仑。波拿巴了解到这件事后让忠诚的萨瓦里担任自己副官。
1801年,萨瓦里负责指挥执政卫队中的精锐宪兵,由此,他在担任拿破仑副官的同时,也开始履行第一执政交付自己的各种特殊使命。
1803年,晋升为准将的萨瓦里并被派往布莱斯特、旺代、诺曼去执行一次秘密任务。在那里他密捕了一批企图行刺第一执政的卡杜达尔的同伙。之后,萨瓦里本任命为文森斯的总督,当甘公爵被捕后在那里受审,萨瓦里维持了原判并下令执行公爵的死刑。
1805年奥斯特里兹会战中,拿破仑派遣萨瓦里去会见沙皇,尝试商讨停战事宜。其任务只是让亚历山大一世相信自己正陷入困境中,并对目前的情况缺乏信心。萨瓦里的成功“演出”做到了这些,从而帮助拿破仑奠定了奥斯特里兹战役胜利的基础。
1808年4月,获封罗维戈公爵的萨瓦里将军出使西班牙,他巧妙的利用了西班牙王室的内部分裂,成功说服被迫退位的查理四世,和他的儿子费尔南德七世,双双赶赴法国小城巴荣纳,将西班牙王位的最终归属权交由拿破仑皇帝裁决,巴荣纳阴谋由此形成。
萨瓦里将军对皇帝是忠诚的,但是他那孤胆英雄式的简单个性,使得他没有太多耐心,并不适合指挥一支复杂而高效的谍报组织。值得一提的是,在萨瓦里接替富歇的警务大臣职务后,警务工作看似萧规曹随,打理的井井有条,实则危机重重。
数年后的一场马莱事变使得萨瓦里灰头土脸,名誉扫地。当然,这都是后话,至少在1809年,除了穿越者外,没人知晓这些。
11月27日夜里,当德赛乘坐的马车,仍在马赛的旧港市区缓慢行驶时,罗维戈公爵(萨瓦里)已在马赛市郊的玛卓大教堂里,久候多时。
这座玛卓大教堂建于十二世纪,是一座立在山顶的古老建筑。大教堂庄严宏伟,华丽典雅,属于稀有的罗马拜占庭式建筑瑰宝。教堂里有一座令人尊敬的主教之墓。这位名为泽维尔的西班牙籍主教,曾在18世纪瘟疫大流行时,坚持与信徒共渡灾难而终至牺牲生命。
整整两个小时,萨瓦里就静静端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堂大殿中,无暇观赏玛卓大教堂历史沧桑,以及恢弘气势。他心中不停默念的,是待会如何说服小德赛听从自己的忠告。
记得与小德赛的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1808年6月,皇帝设置于西班牙北部小城,维多利亚的大本营里。短短的1年多过去,那位昔日的小兄弟改变了太多,几乎令自己忘却了曾经腼腆、忠诚、勇猛的近卫军军官。尤其最近5个月时间内,小德赛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一个目光敏锐、阴险狡诈的政客兼商人的结合体。
今年5月,当巴黎内阁深感“柏林赦令”下的大陆封锁政策,对法国经济的严重危害,尤其是某些战略物质越发难以获取后,以司法大臣康巴塞雷斯为首,包括陆军大臣克拉克、海军大臣德克雷、后勤部长达律,内务大臣夏普塔尔,财务大臣戈丹,国库大臣莫里昂,邮政大臣拉瓦莱特等人,大部分内阁成员集体联名,向仍在多瑙河前线鏖战的皇帝提出建议:
希望能在远离巴黎的地中海南部,非法国传统疆域内,开辟一条秘密与英国的贸易通道,输入法国急需的某些战略物质,诸如硝石、蒸汽机、工程机械,以及威尔士白煤,等等。
期初,皇帝断然拒绝了内阁大臣们的所谓建议,他严厉指责大臣们的举动,只是一场无稽之谈的闹剧,坚持认为帝国无须从敌人(英国)那里获得任何生产资料。但阿斯佩恩-埃斯林会战失利后,冷静过后的皇帝逐渐醒悟,检讨在大陆贸易封锁政策的得与失。
由于硝石的严重缺乏,导致法国人效仿大革命时代,重新回到肮脏恶臭的茅房里,艰难搜刮各类硝石原料;同样,当大量青壮年参军入伍后,后方的手工工场与矿石采集场的生产效率骤然大减,借助高效率的蒸汽机与工程机械成为最佳选择。
9月,皇帝写信给巴黎的萨瓦里将军,直接询问他,是选择在西班牙的东部沿海(巴塞罗那),还是在地中海北岸的热亚那一带,作为开辟与英国人的秘密贸易通道,皇帝还命令罗维戈公爵亲自出马,暗中与该死的英国佬联络,建一个贸易中立区。
就在萨瓦里接到皇帝密函的第二天,他接见了小德赛公爵的特使,那位新鲜出炉的赫鲁纳大公派人直言不讳的告诉异性兄长,小德赛已与英国人取得联络,双方达成妥协,赫鲁纳自治领行将开展(事实是已经开展)一揽子有利于法国经济振兴计划的贸易协定。
萨瓦里自然震惊于小德赛胆大包天的举动,但也不得不承认,后者在把握时机上的精妙绝伦。因为早一个礼拜,是找死(皇帝反对);倘若晚一个礼拜,是等死(没自己的份)。
肥水不流外人,萨瓦里毫不客气的,推荐赫鲁纳自治领充任法兰西与死敌英国的中转贸易通道,至于说服皇帝的大义理由,小德赛已为其考虑周全。
这位赫鲁纳大公为赢得皇帝信赖,他信誓旦旦的做出书面保证,不会主动获取波兰王储的位置;为骗取英国人的信任,居然与皇帝合力演出一场“荒诞闹剧”,暗中指示萨瓦里将军在巴黎散布谣言,说拿破仑行将解除德赛公爵与萨克森公主的婚姻。
但到后来,这场“荒诞闹剧”变得越来越偏离原有的轨迹,变得越来越难以收拾。
不久,小德赛加强了对赫鲁纳自治领的军政控制力度,不动声色的清除来自巴黎的密探;
接着,他坦然接受来自英国内阁的政治现金,与保王党人保持着联络;
另外,还成功架空奥热罗元帅,暗中控制加泰罗尼亚的中部与南部地区;
甚至为垄断西地中海的绝对贸易权,小德赛不惜联合英国地中海舰队,封锁那不勒斯港口,与缪拉元帅做军事对抗……
上述事实,很多是皇帝知道的,但有些却是皇帝不清楚的,准确的说是被蒙在鼓里。包括富歇与萨瓦里本人在内,或多或少的,都为小德赛隐瞒了某些内幕。
如今肩负皇帝另一项使命,千里迢迢,从巴黎赶赴马赛的萨瓦里公爵,准备借此机会,当面劝说小德赛改弦更张,回到滑稽舞台剧的正常秩序中,而不要变成阴谋式的悲剧。
想到这里,萨瓦里内心叹息一声,他无法确信小德赛能够接受自己的劝告,因为如今的小德赛已不是4年前,那个处处需要父辈兄荫仰仗的近卫军军官,而是位高权重,手握军政大印的帝国少将,赫鲁纳大公,未来的波兰王储。
晚上七点半左右,一名身穿宪兵制服的少校军官从教堂大门外进来,他走到萨瓦里公爵的身边,低声告诉后者,赫鲁纳大公的马车已行驶到教堂山下,10分钟内,到达玛卓大教堂门前广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