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瞬间安静了,猛子见状急忙告辞,诸葛青连连道谢,诸葛硕也恭敬的将他送出了门,临走时又道了几声谢。
送走了猛子,诸葛青这才平心静气的对刘氏说道:“不是我说你,你今天也太不知分寸了。当这一个外人的面,在家里骂骂咧咧的,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何况今天我摔倒根本跟小丫头没关系,若不是她,我现在还躺在山脚下回不来呢!你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喊打喊骂,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会说我们家是非不分!”说罢一声长叹,再没多说。
刘氏听了这话沉默了,这时她也注意到了,诸葛青腿上的布带是小七的衣服割下来的。可是刚刚被骂了,心中还是有些委屈,强忍着眼泪委屈道:“我这不是着急么,你这么一摔,让我们全家怎么活!”。
“这时候着急有用吗?还不赶紧扶我到床上去。”诸葛青看着自己媳妇委屈成这样心里也不舒服,于是找了个借口避开孩子,估计想找个机会安抚一下刘氏。
刘氏闻言立马扶着诸葛青进了房。
小七和诸葛硕没有跟进去,小七无奈地耸耸肩,搬了个小板凳朝园子走去。
采回来的柴胡还要将茎叶去掉,将根洗净晒干才能拿到县城卖。小七坐下来仔细处理着柴胡,诸葛硕也蹲下来帮忙。
“硕哥哥,不用你帮忙,我可以的。等下娘看见了又该骂我了!”小七一把夺过诸葛硕手里的柴胡说道。与其等下被骂,她宁愿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干活,何况诸葛硕也帮不上什么忙。
“对不起,我娘她今天只是太着急了,她没有坏心的。”诸葛硕沉默了片刻有些歉意的说道。
“我知道,你去屋里歇着吧!”
“让我帮你吧!放心,这会儿娘不会出来的。”诸葛硕祈求道。
兴许是家里太宝贝这个儿子了,诸葛硕从来没有干过活。虽然身在如此贫穷的家庭,他的一双手仍然是细皮嫩肉的,整个人也是白白净净的,透着点书生气。
这乞求的语气让小七不禁失笑,可又不想让他帮着处理柴胡,于是说道:“如果你是在想帮忙的话就去打听一下去县城的路怎么走吧!”
“你要离开?”诸葛硕瞪着眼睛说道,那神情竟然有些紧张。
“离开?我离开这里能去哪儿?”小七苦笑一声,继续道:“爹不是摔伤了吗?这几天肯定不能去县城卖药了,我打算自己去试试,不然家里没钱恐怕日子也不好过。”
“小七,谢谢你!我娘这么对你,你还能如此为我们着想。”听小七这么说,诸葛硕心里不觉有几分歉疚,是他小人之心了。小七说的也是事实,想到家里一贫如洗,心情有些失落。如果不是他,他爹娘原本可以不这么拼命的。
爹今年都五十多了,村里跟他爹差不多年纪的人基本上都不上山采药了,再家种种田就可以养活全家了。若不是自己常年需要用药养着,家里开销哪会这么大。
“硕哥哥,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赶紧去帮我问路吧!”小七看出诸葛硕心情低落,连忙催他去问路,好让他转移注意力。
“嗯,我这就去。”诸葛硕点点头,然后朝屋里走去。
刚走到房门外面就听到诸葛青在说:“你当初去买这丫头的时候是什么个情况,我看这丫头蛮机灵的,那宋家怎么会想卖了她?”
“听那宋娘子说这丫头平时不说话,不太机灵,怕她嫁不出去所以才卖给我的。那天我去买这丫头的时候,起先这丫头确实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到后来居然哭晕过去了,我还以为有病呢!谁知后来又醒了,醒来之后好像有些不一样,可具体怎么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是不像宋娘子说的那样。”
“早听说那宋娘子是个见钱眼开的人,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自己的女儿都卖,这种人说的话也不可信。”
“这丫头确实不像她说的那么不堪,但也太机灵了一些,恐怕留不住。哪天她要是起了逃跑的心思,咱们防也防不住。”刘氏担忧地说道。
“娘,她不是这样的人!”诸葛硕本就有些愧疚,又听到娘说起这话,心中有且气愤,闯进了爹娘的房间,替小七辩解道:“从早上到现在,她都一直在帮我们家做事,今天你要打她,她都没有半句怨言。现在不仅在洗草药,还说要帮我们去县城卖药。你们这是小人之心!”
“不行,她不能去县城!我得去把她锁起来。”刘氏跟诸葛硕完全不在一条线上,诸葛硕说了这么一大堆,而她居然理解成宋小七想逃。于是起身就往外走,诸葛硕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什么了,刘氏已经走到门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