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程复,也是姚松。
姚松一看是骆寻风,扯了扯嘴角道:“放心吧,我就要死了,告诉沈止玉,不用他动手了。”
骆寻风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问道:“承阳王是你义父,你为何要杀世子?”
“义父?”姚松嘲讽道,“他何曾把我当儿子?我为他杀人卖命,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他什么都只想留给那个病秧子!”
骆寻风道:“承阳王视子如命,你这是自断活路。”
“是啊,视子如命,他宁愿与我同归于尽,都要给他那个病儿子报仇。”姚松自嘲般道,“都是做父亲的,我那所谓的父亲,却甚至不知道有我这个儿子。”
骆寻风皱眉道:“你入流云山庄时,不是说自己是孤儿?”
“与孤儿也没什么分别,”姚松道,“他连我娘都不记得了。六年,我待在流云山庄六年,可他直到死,都没有认出我。”
骆寻风:“你爹是流云山庄的人?”
姚松缓缓转过头来,看着骆寻风,道:“算起来,沈止玉该喊我一声兄长。”
骆寻风吃惊道:“什么?”
“我是他二叔沈北酌的儿子。”姚松道,“我娘只是历州一商贾家的丫鬟,无名无份,沈北酌大概转头就把她忘了,她却念了他一辈子,临死前还让我来找他。”
“可找到了又如何,我还不如一只蛐蛐让他上心。有什么好事他也只会想着沈止玉,我又算什么,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也就是陪他斗蛐蛐时,他才会看我两眼。”
“可这些又与止玉何干?!”骆寻风忿忿道,“你为何要害他?!”
“我不平!”姚松恨声道,“凭什么那么多人对他好?!他有爹,有二叔,还有师父,脸一沉就有人抢着哄。可谁又知道我是怎么走过来?!我受尽屈辱,无人相问,成了他人口中的野种!这都是他们沈家欠我的,流云山庄就该是我的,我只是抢回我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我恨他们,我要沈北酌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骆寻风忽然道:“你有没有想过,沈二爷不是认不出你,是不敢认你?”
姚松:“你什么意思?”
骆寻风想起,沈止玉曾告诉过他,后山的那条密道之所以没封,是因为沈北酌去世前的嘱托,他说,松儿很喜欢那条密道,从那里出去,可以看见一大片茂密草丛,有很多的蛐蛐。。。。。。
“那又如何?!”姚松咬牙道,“他本就是因为我会斗蛐蛐才把我带回去的!一只蛐蛐都比我重要!”
“我也是猜测,信不信由你。”骆寻风转身往外走,听见身后姚松的厮吼,“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