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别人好之前,请先得到对方的同意。」她的眼神令他作呕!刑曜纶掉了满地鸡皮疙瘩,不想再讲下去,决定直接离开。「爸只要管好自己的事就好,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说完,他转身走出客厅,大门一开就走人,现在这个家他连多待一秒都觉得难受──他驾车驶离人车不多的仰德大道,在中途暂停行驶,因为他的手机响了。他用不惯免持听筒,感觉像个跟空气自说自话的白痴,所以行车间他宁可将车暂停以便接听。「什么事?」来电的是他的特助周翔荃。「老板,法国葡萄酒厂的葛雷已经到台湾了,他来电说要约时间和你餐叙。还有要提醒你,别忘了一个小时后有个合约要签。」周翔荃在手机那头说明联络要项,重点在于提醒一个小时后的约会。「我知道,葛雷的餐叙时间定了吗?」「嗯,礼拜四中午,可以吗?」他得先得到老板的同意才能和对方做最后确认。「可以嗯?」就在他应允之际,突地感觉车子微微晃动了下,车身似乎受到某种小程度的撞击。「先这样,晚点我再跟你联络。」他很快地收线,下车察看。一下车,就看见一个年轻女子站在车后踢他的车轮泄愤,彷佛跟他的车轮有仇。「妳在干么?」他皱眉,没有生气,只是好奇地问道。那名女子一头学生型的半長发,清秀的脸上有双大大的眼,在他看来不像个疯子,怎会没来由地踢他的车轮?「嘎?」女子似乎没料到车上有人,吓了一大跳。「你你你你刚才在车上吗?」她怯怯地问道。「对啊!」他微愣,这才想到自己除了停红灯之外,即使是暂停也习惯熄火,以致车后灯没亮,她可能因此以为车上没人。「就算车上没人,妳也不能随便踢别人的车轮啊!」「我对不起!」女子并没有为自己争辩什么,只是红着脸拚命道歉。「算了,下次不要再这样了。」见她直接认错,刑曜纶也不想跟她计较,转身要回车上,不意竟被人抓住衣角,他不耐地回头问:「干么?」「请问,能不能麻烦你顺便载我回市区?」车子被踢还得载「施暴者」到市区?这是什么道理?但纵然心有不爽,看在她诚心道歉的分上,他还是大人不计小人过地让她搭便车,一路抵达市区。这件事并没有停留在他的记忆里太久,隔天起床他就忘了这回事,换了衣服便匆忙出门上班,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急待处理——急征秘书。他的前任秘书因猛爆性肝炎而住院,至今已一个礼拜有余,所有秘书的工作目前由他的特助周翔荃暂代,却天天被翔荃抱怨工作量大,他被念到耳朵都快长茧了,所以他得快点找个人来递补,否则工作恐有延宕之虞。他交代人事室尽快办理,三天前才刊登在求才网站,今天一早公司外面已挤满了应征人潮。符合资格的人有那么多吗?还好那些人大多与他无关,他只要面试人事室筛选过的人员,从中挑选出适合的人选就好了。「哇噻,人潮汹涌耶!」周翔荃恰好走在刑曜纶身后进公司,一进门就大小声地喳呼。「现在经济不景气,我们公司是上市上柜的绩优股,谁都会想到这种公司上班。」刑曜纶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对于这个大学学弟,他可是一点都不会客气。「是,老板说得是。」周翔荃不正经地揶揄了句。刑曜纶再白他一眼,正准备前往电梯间,不经意地在那些应征的人群中瞄到一道似曾相识的人影,他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是她?昨晚才踢了他的车轮,今天她是自动送上门来让他报仇的吗?既然她会出现在这里,就表示她需要一份工作;这年头需要工作的人比比皆是,但她竟然会到「寰宇」来应征,这世界也未免太小了吧!既然他们如此有缘,那么让她试试又何妨?一个顽皮的念头倏地在他脑中成形,他的嘴角不觉缓缓勾起。「怎么了?」周翔荃「煞车」不及,冷不防地一头撞上他的背。「叫人事部经理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童沄秀排在一大票应征的人群之中,她迫切需要这份工作。其实她很清楚,在这不景气的大时代里,大家都很需要工作,但她发誓,她绝对特别特别的需要,因为她再找不到工作,老爸就要强迫她嫁出去啦!她没有显赫的家世,老爸是公务员,老妈是家庭主妇,家里只有她和姊姊两个小孩,但姊姊大她四岁,已经嫁人生子了,所以老爸老妈就把重心放在她身上,在她毕业前就急着帮她找对象,并在她毕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立下最后通牒,要是她再一个月还找不到工作,就得收心准备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