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秦氏心头突的一跳,咧嘴笑道,“原来锦掌柜回来了!那正好,您是当家的,给我们凭个理!”
二白瞥她一眼,端了茶浅饮,“我这是红娘馆,不是衙门,你退亲也罢,找人说理也罢,请出门左转,慢走不送!”
“呦!这话推的还真干净啊,这人是你们给提的亲,你们不管谁管?”
徐秦氏扯着嗓门叫嚣,歪着头,斜着眼,泼妇的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入木三分。
徐秦氏和君府厨房管事程氏都是泼辣的人,但又有不同,程氏性格更凌厉,待人严苛,而徐秦氏则是十足的市井泼妇。
二白淡笑一声,“我们做的媒,却不是我们卖的人,没有售后服务,想休妻退亲是你们家的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耍无赖你也看看什么地方!”
“那我不管!”徐秦氏一扬手,一副无赖凶恶的模样,“反正人是你们提的,现在就得给我个交代!”
“那你要什么交代?”
“赔偿我们家一千两银子,或者把这个女人送回娘家去!”徐秦氏将身后的一个女子猛的往前一拽。
那女子便是常氏,不过二十三四岁,看上去却似三十多的妇人,头发枯黄,脸色蜡白,眼角布满皱纹,一身暗青色麻布襦裙,上面还打了不少补丁,缩着肩膀,被婆婆推了个趔趄,却一声不敢出,枯瘦的手不断的搓着衣角。
相比之下,徐秦氏脸色反而要红润的多。
二白吹了吹茶沫,冷笑道,“你活了大半辈子原来还没准备好棺材本呢?”
二白身后的红娘噗嗤噗嗤笑出声。
徐秦氏脸色一变,“锦掌柜,都说你为人豪爽仗义,却原来是这样欺负穷人的!”
二白耸了耸肩,“你听差了吧,外人对我的评价分明是贪财小气!”
徐秦氏双手插着腰,做茶壶状,摇头晃脑的笑道,“锦掌柜财大气粗,自然不把我们这些穷苦人放在眼里,但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不给交代,我便天天来闹,听说你们潇湘馆日进斗金,我来一日,你们就少挣一天的银子,还有,砸坏了东西,我可不管,这样算下来,也不止一千两银子了,锦掌柜是生意人,这个账应该比我一个老婆子算的明白!”
那把无赖说的理直气壮的语气,连门外看热闹的人都不断摇头,对着她指指点点,更有和二白不错的街坊邻居喊道,“太嚣张了,锦掌柜的告官吧!”
“是啊!锦掌柜的告官,让他们挨板子!”
“太不讲理了,欺负人啊!”
……
常氏惶恐的拉了拉徐秦氏的衣角,低声讷讷道,“娘,您别为难锦掌柜了,明日我就自己回家去!”
徐秦氏脸色一变,推了她一把,啐骂道,“你回哪去?你回了家你那哥嫂能容的下你,还不是给老娘送回来,没人要的贱货,一边儿呆着!”
常氏瑟缩了一下,脸色更白,果然不敢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