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近日杜娥身感不适,遂去医院妇产科检查。因妇产科的副主任是自己的表姐,所以那天杜娥直接去了病房。医生下去巡视,杜娥坐在办公室翻看报纸,却听俩护士在小声嘀咕些什么。
“你说那个叫什么‘钟林’的……”
“是‘林之寒’,多半是那天你把他吓着了,一紧张把他女朋友的姓写到自己名字里了。”
“瞧他签字那天的窝囊样,一副不敢担当的样子,额头都出汗了。——你说这姓林的,我真是搞不明白。说他不喜欢他女朋友,每天照顾得无微不至;说他喜欢他女朋友,却似乎又跟她保持着距离。”
“你好像很关心他们啊。——平时看你不像啊。”
“哼。第一,我是瞧不起这姓林的,第二,我是可怜那女孩子。瞎了眼,这么一个俊秀小姑娘找了这么个男朋友。”
“你是有点片面了吧,我看那姓林的还行,每天总是出去给女孩子订餐。”
“吃有什么用,精神才是最重要的;每天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哪个女孩子受得了。”
“他们还是小孩子,懂什么呀。”
“我看是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倒是很懂。”
“你说他们俩也挺大胆的,父母应该不知道吧。”
“应该不清楚。那小伙子整天一副做贼心虚慌慌张张的样子。”
“说实话,这女孩子起的真是好听:‘依依’。——‘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看其气质,家里该是书香门第。”
“可惜啊。”
“你呀。”
……
杜娥隐约听到“依依”,装作无心打探,这才确信没有听错。心中又恨又惊又喜。恨的是这小妮子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背着儿子来了这么一手;惊的是,竟然有如此的沉浮和不堪的生活,自己竟完全没有洞察;喜的是,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还好没有结婚。她倒不想去深究这“林之寒”是何许人;急忙让护士抄了份通知单给自己。临走时,从病房的门口悄悄的看去:不是她却是何人。只见钟依依面色憔悴的斜躺在病床上;床边坐着一个小伙子正在跟依依说些什么。只是这小伙子的后背对着门口,见不得面容。这背影却很是熟悉,隐约觉得在哪里见过,却也不愿多想。
却说翼扬回过神来之后,头一阵阵的疼。拿起掉在地上的单子撕个粉碎,把带给依依的礼物扔了一地。
他不能相信,他怎么能相信。
翼扬打电话给母亲。杜娥解释,本想等翼扬回来再细说。——只说,自己听护士说有个姓林的一直在身旁陪护着;自己却只见过他的背影,并不认得。
翼扬听母亲说完,顿觉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光了衣服一般。但仍不相信,忙打电话给依依。不想依依正在上课,手机放在办公室,无人接听。
楚寒却是接到了翼扬的电话。
“‘十一’的时候,依依住院了没有。”翼扬质问着楚寒。
楚寒一听语气,便能想象出翼扬生气的模样,——虽从没对自己有过,但那样子自己却曾见过,却很是害怕。“嗯,是。”楚寒沉思了片刻,小心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