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杯里的热茶还冒着气儿,却没有人动它,刚奋战一场的男人们沉默在醒酒。
一定有哪个哲学家说过这样的话,比起愤怒的原因,愤怒的后果往往更严重。
乔予洁从没想过,醉酒斗殴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许楷文的身上。比起愕然、震惊、不理解……现在她的心情更合适用荒唐来形容。
“你居然在公共场合和人打架?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今年三十三岁了,需要我提醒你吗?”
乔予洁转头看向chris,“你也不拦着他?”
chris揉着挨了一拳眼窝,坦白道:“是我挥的第一拳。”
乔予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无解地望向sarah,“到底是我有问题,还是他们有问题?”
民警在隔壁做完问询后,推门进来,chris立马换上了无辜表情,“警察先生,请你看看,我受伤比较严重。”
民警手里拿着物证“烟头”和一盒好彩烟,放在桌上,“他承认了扔烟头是蓄意的。我们看了他的社交网络,是个黑粉,昨晚就是故意去找茬的。”
真相大白,chris偷偷说了一句,“我就知道。”
“几个孩子都是在校生,身份证上也就刚满十九岁,如果你们选择不追究,让他道个歉就算了。至于财产损失部分,酒吧那边你们已经协商好了我们也就不管了。”
这无疑是最体面的处理结果,毕竟先动手的人是他们。
熬了通宵,乔予洁很累,站起来说:“回家吧。”
走出派出所,许楷文和chris去到街边点烟,乔予洁走在后头,sarah悄声告诉她,“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生气,我想他一定是经历了些不好事情,才会这样失态。”
“发生了什么?”
sarah守口如瓶,“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比较好。”
乔予洁看着他狼狈且凌乱的背影,黑色外套上还有不知何时留蹭下的墙灰。他背对她在吸烟,明知道她就在后面,却不肯转身。
某些时刻,他在回避她。
乔予洁拉紧了身上的大衣外套,去到对街刚开门的便利店买了一个冰袋。
他们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打完架到派出所,许楷文都一直很沉默。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乔予洁尽量平心静气地问:“你能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首先,我讨厌暴力,但是有的人欠缺暴力的教育。他的字眼太难听。”
“无论他的字眼有多难听,你都应该找到保安将他请出去。这才是我认识的你,和一个成熟人士该有的做法。不是吗?”
许楷文承认,“我的确冲动了。”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和人动粗的人。和几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孩打架?你自己敢相信吗?”
乔予洁望着窗外摇头。这是她好不容易接到的工作,不仅闹得差点收不了场,酬劳还抵不上赔付款。她更不敢想,如果这件事情被当事者放到网上,会被描述成什么样的故事。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