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楷文抿唇看着她,“我不止一次觉得自己非常好运。”
乔予洁定定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如果人生是一场赛跑,那么我已经回到起跑线上。”
他现在一无所有,给不了她想要的物质生活。要重新开始,说起来永远比做起来容易。
许楷文近前,用俯视的目光看着她,专注且真挚,他想说的是:“这里是我的新。”
他的话简单明了,想要曲解也很难。
他想要的生活在这里,而“这里”——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他的计划里,并没有关于他们的未来。他们抗争得来的一切,比不上拯救水深火热的非洲人民来得重要。
乔予洁突然觉得自己过分天真。她以为他们之间有共识,有默契,但到头来,只是她一厢情愿的以为。
那一瞬间,她的心情彻底跌荡至谷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如果不是因为早买好了机票,行程不能改动,她甚至有当下就一走了之的冲动。
回到住处,床太小,怕她晚上睡得不舒服,许楷文去后勤借了张折叠床。
乔予洁躺在床上翻他的书看,翻到了一张照片。原野上他戴着一顶卡其色的渔夫帽,一件当地的polo,身旁是一只小象。
照片像是用卡片机拍的,右下角还有拍摄日期,是去年的秋天。
许楷文只用了五分钟洗澡,回来时,他抓着毛巾在擦头发,见到她在看照片,于是坐上折叠床,说:“这是我在肯尼亚收养的一头小象,她的名字叫做jessica。”
这是一个由野生动物基金会设立的幼象救助中心,主要负责照顾那些因为象牙偷猎,以及意外成为的小象。领养的费用每年在五十美金到五千美金不等。
“你到底来这干嘛来了?”
“人道援助,外加救助野生动物。”
乔予洁默默把照片放回原处,“我去洗澡。”
许楷文提醒她:“这里的水资源很匮乏,出水量有限,动作要快点。”
在非洲,淡水资源极其珍贵,地域间还曾为了争夺水源而发动战争。这一路她跟着摄制组住的酒店,就遇到了不止一次的停水状况。
有了前车之鉴,乔予洁戴着塑料浴帽先简单冲了个澡,以免中途停水,头发只能留着明早再洗。
熄了灯,两人并排躺着。电风扇只有一个档位,降温的效果甚微。因为太热,乔予洁没有盖被子,只穿了件背心,光着腿,头发绑成高马尾仰躺着。
折叠床矮,也不够长,许楷文不习惯弓着身子睡觉,只能把腿架在外头。
因为当地没有夜生活,按照他原本的生物钟,基本是晚上十点准时入睡,早上七点准时醒。但今晚,他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他每翻一次身,折叠床就会发出飘摇难支的吱呀声,乔予洁担心折叠床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好心说:“要不我们换一下?”
“不用。”
许楷文抱着手臂,调整好姿势侧躺着,面对她。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你有没有和别人约会?”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