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天司机在旁边,不然不敢想象现在裴知野会发生什么。”
灵儿捏着照片,照片被捏得很皱,她也浑身颤抖。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灵儿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抽去了全部的力气。
裴忱岸的状态和她也没什么差别,他难得弯下那笔直的背脊,手肘搭在膝盖上,看着地板说:“我去求我爸了。”
灵儿一下子燃起希望,她几乎是将上半身探过去:“然后呢?”
裴忱岸眼皮微垂,睫毛挡住了他的眼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透露了一些没落的神情。
“他说希望我们尽快要二胎,他就派人来帮我们。”
“……”
灵儿一下子砸回沙发,无力地捂住额头。
虽然他们已经相处了七年,但他们从来没有动过真感情,对于这种协议婚姻,能够生活在一起已经很好了,也许两人本就是同病相怜,比起感情和夫妻,他们现在反而更像是知心朋友,兄妹。
灵儿完全失控了,泪水从眼角流出,那张美丽的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她捂着眼睛:“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结婚的。”
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他们从来就没有选择,结婚,生孩子,生二胎,继承家业,之后的孩子再结婚,生孩子,就像是游戏里的NPC,不能违逆它的规则。
那些人就是这样的,为了自己的地位,财富,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孩子。
裴忱岸叹了一口气,坐过去拍了拍灵儿的后背,像是在安慰。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们两个人去国外,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再接你们回来。”
“那你呢?”灵儿抬头。
裴忱岸一样危险,他甚至是所有对家的目标,裴忱岸当然也不是软柿子,对于他在生意场上的一切,他永远像一只猎豹一样,果断地捕捉猎物,如果连唯一能锁住他的妻子和儿子都不在,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放心,那些人现在还动不了我。”
真实的商战就是这样,敌对方看裴家不爽,就会想办法搞他们家人,但凡把裴知野绑架了,就足以抓到裴忱岸软肋,狠狠地敲打他一把。
“可爸爸他们会让我们走吗?”灵儿有些担心,现在也的确只有裴忱岸所说的把他们送去国外是个办法。
可裴老爷和程老爷,他们不可能会让自己走的。
“晚上出发,我会想办法拖住他们。”
灵儿低头,低声说:“我知道了。”
“今晚就出发,行李不用带了,一切从简。”
“好。”
晚上凌晨两点,本该安安静静的裴宅,此时却在黑暗中有些吵闹,为了不打草惊蛇,裴宅没有开灯,众人在黑暗里面来来往往,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门口。
灵儿换上了最普通的衣服,把在睡梦中的裴知野叫醒,裴知野还是个孩子,有些起床气,灵儿就把裴知野交给裴忱岸去抱着,裴忱岸还没伸手裴知野就清醒了,跑过去拉着灵儿的手跟着她一起出去。
这次的事情除了司机他们谁都没有通知,就连保姆也回保姆房休息了。
灵儿和裴知野坐进汽车后座,灵儿给裴知野系安全带。
裴知野不想走,有些耍小脾气地想去拉安全带,但他知道自己非走不可,她只是还有一个地方想去:“我可以去一趟山上的那个酒店吗?”
他只是想上去再见见那个女孩,甚至连现在是凌晨那个女孩不会在地没有想到,他和她明明约好了下个礼拜再见的,如果他爽约了,那个女孩还会继续等吗?
“不行,我们没有时间了。”灵儿强行将他的安全带系上,过程中因为手抖好几次都没有系上,看得出来她也很害怕。
两人坐在后排,司机一个人坐在前面,汽车贴了防窥膜,没办法直接从车内看到后面。
灵儿摇下车窗,探出脑袋转头看后面。
在汽车尾灯一闪一闪中,裴忱岸独自一人站在家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远远地与她对视,那个身形一点也不落寞,他似乎向来就是这么孤独的人。
也许这样才更适合他,他从来就不需要人陪伴。
认识了这么久,相处了这么久,裴忱岸看她的眼神中从来就没有一点感情,包括现在。
这六年转瞬即逝,好像这一别,就真的从梦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