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来的回复竟然是:[深圳近日气温全是三十度以上,你穿个外套试试看?]简晳用理智的思维去分辨她话里的拙劣漏洞,不紧不慢地戳穿,然后心平气和地打出“姚小姐,请你自重”这句话。她把手机丢手边,又吃了一颗草莓,对陶溪红说:“特别甜。”手机自此安静了,谅她也不敢再回。两天后,陶星来从深圳拍完戏回来,皮肤黑了一个色号,斜斜地戴了顶鸭舌帽,看起来像个收保护费的。陶星来一听这评价,立刻对简晳翻脸,“放眼市委大院,你再找一个比我帅的人出来,算你赢!”简晳这回看清楚了,“我天,你皮肤怎么了?”陶星来控诉:“杀千刀的李小强,给我上妆的时候肯定偷工减料用的劣质货,过敏了。”李小强是他的经纪人,据说极其不靠谱。简晳后来一想,陶星来进圈两年了,也没上过一次微博头条,这个经纪人确实不太靠谱。“明天去我们医院看看吧,我给你说一声,你不用挂号直接去。”“再说吧,我在擦芦荟胶。”陶星来往沙发上一躺,“总算能休一礼拜了。姐,我发现你肚子还挺大。”简晳:“都五个多月了。诶,你休息会吃饭。”陶星来说:“你手机呢,给我用一下,记个号码。”“给。”简晳递给他,走去厨房倒水喝。陶星来熟练地输入密码,解锁,一看,眼珠子都瞪圆了。简晳刚才在给科室同事发信息,所以就停在了短信页面。陶星来往下拉看三四条,就是上次简晳和姚怡芝的对话。“我日!”他快气炸,“这女人谁啊,太嚣张了吧!”简晳在厨房里,没听到,握着水杯走出来。陶星来演技自如,立刻风平浪静,认认真真地记号码,顺便把那个小三电话也给记住。他是个正义使者,可烦有人欺负他姐。已经步入初夏,也就早晚气温稍低,到了中午,都能穿短袖了。衣裳一薄,简晳从腰身看还是苗条,所以就显得肚子比同期孕妇要大。贺燃人还在深圳,下个星期就能回来,把事业重心正式转移到本市。他不在的这个月,陆悍骁对简晳颇为照顾,没事就喊她去家里吃饭。那个亲戚家的小孩威力还挺大,陆悍骁都快成居家叔叔了,下厨做饭煲汤,吃完又变身辅导老师教她算题目。简晳看得直乐,等他忙完,评价道:“我都快不认识你了,”陆悍骁给她洗了个苹果,“我认你就行。来,吃。”简晳推开,“不吃整个,你去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陆悍骁:“……”他切了声,“瞧贺燃把你惯的。”简晳挺着肚子,依在门口看他切苹果。陆悍骁想到一件事,说:“星来最近是不是休假啊?”“对,怎么了?”“他前几天跟我借了根双节棍。”简晳抬起头,“他要双节棍干吗?”“我估计是练肌肉。”“……”简晳越想越不对劲,给陶星来发了个信息:[你在哪呢?]在金景小区。陶星来戴着鸭舌帽,手握双节棍,从下午四点等到晚上十点,窝在草丛堆里日晒雨淋。他可是雇佣了一个私家侦探,把姚怡芝这几天的出行情况摸得一清二楚。说是今晚,那女人有饭局,喝了点儿酒,目前正在回家的路上。陶星来觉得这是个下手的好机会。直到晚上十点,姚怡芝终于出现,她从出租车上下来,一个人,提着小皮包,脚步有点儿飘。这个地方是监控死角,鸟不拉屎。陶星来戴上口罩,卸下偶像包袱,刷刷刷地冲上去。姚怡芝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一根双节棍从后面钳住脖子。陶星来把人往草堆里拖,用准备好的透明胶把她嘴巴缠了四五圈。姚怡芝酒醒了大半,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你是不是姚怡芝?!”陶星来压低声音,耍了两下双节棍。对方拼命摇头。“那就对了!我就不找姚怡芝。”陶星来继续耍着双节棍,显示自己下手很厉害的样子。“我还以为多漂亮呢,长得太违章了。就你这样子,还想追男人?我呸!”陶星来双节棍也不玩了,叉腰怒怼:“我给你摄像了,名字就叫‘当街暴打小三’,微博上的大v营销号都归我管,想出名?让你红!”陶星来不解气,“我可不是吓你,我爸是屠夫,我哥是混社会的,我昨天还拿了双节棍大赛第一名。”他蹲下去,撕开透明胶,把姚怡芝的头发给乱七八糟地粘住。最后放大招,“知道我是谁么?我是他真爱!”不能待太久,毕竟陶星来还有偶像包袱在。姚怡芝惊慌极了,这一切像做梦!哪里逃出来的神经病!而最让她不明白的地方,贺燃什么时候变成,性别男,爱好也是男了?回到家后,陶星来仔细回顾了一下刚才的实操演练,觉得很多细节还有待加强。但一想到精彩的地方,又忍不住地傻笑。坐沙发上看电视的简晳朝他丢了一个核桃。“神经呢?”陶星来嘿嘿嘿,磕起了核桃。简晳放下钳子,“你晚上干吗去了?”陶星来:“练双节棍。”简晳又扔了一个核桃,“赶紧回剧组拍戏。”“切。你催我,你赶我,你不爱我。”“知道就好。”简晳懒得理他,正好这时手机响,有电话进来。她一看屏幕,脸色变了变,等了几秒,还是接了。简晳没说话,姚怡芝有备而来。开口就问:“简小姐,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简晳起身,往窗边走,声音平静,“什么误会?”“我和贺燃。”姚怡芝咬着这几个字,故意加重语气。她控制着气氛,企图用沉默来给简晳施压。简晳无神无色,极敷衍的一个字:“哦。”姚怡芝被她的镇定弄得有些焦躁,“我和贺燃清清白白,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找人来打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地道?”简晳:“打你?”陶星来时刻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一听关键字,立刻蹦出来,“姐,给我!我来说!怼她!”简晳伸手堵住他的嘴巴,声音淡,态度淡:问姚怡芝,“你受伤了?”“对!”“伤得严重吗?”“严重!”“严重到什么程度?”“……”“要死了?”姚怡芝终于绷不住了,大着声音:“简小姐!”简晳把手机拿远了点,掏了掏耳朵,再继续,“什么事?”这种软绵绵的回应,最让挑事者耐不住,姚怡芝的算盘都被打乱,先行暴露居心叵测,语气也激烈起来。“你是不是害怕啊?害怕我抢走贺燃?都是女人,我挺能理解你。但你也没必要弄些不入流的手段来打击报复吧?”陶星来贴着耳朵听着呢,妈的肺都要爆炸了!简晳一点也不恼怒,笑着说:“姚什么芝是吧?作为女人,其实我也挺能理解你,毕竟长得一般,心眼也一般,所以丑人多作怪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姚怡芝气得:“你什么意思?!”“那先问问你自己是什么意思。”简皙眸色收敛,语气也变得锋利,“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叫板?对,是我叫人打的你,你自己照照镜子,就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姚怡芝浑身发抖,“我要报警。我要报警!”“你报,”简皙冷笑:“我怕你?——你给我听清楚,再惦记我男人,弄死你!”陶星来热血沸腾,忍不住拍手,“好!”简皙咄咄逼人:“姚小姐,这句话你给我记住了,你是什么货色,我对你就是什么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