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贾瑞启程,坐着林如海帮他安排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往京城走。他倒是想多留些日子讨教学问,奈何手握重要证据决计不能再留了。
这边贾瑞悠然的往京都赶路,那边的皇城却炸开了锅。
叶之南抖着手中浮尘,焦急地在南华殿门口徘徊。南宫小先生怎么还不到?皇上的火气眼见着要把京都城烧了。叶之南此刻如热锅上的蚂蚁,站立难安。忽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如久旱临甘泉,叶之南飞一般的跑去拉着南宫宇往殿门口走。
“急什么?”南宫宇打个哈欠,疲倦的揉揉自己黑色眼圈,昨晚他俩眼皮战斗了一夜,早晨刚眯一会儿,便被叶之南派来的小太监叫醒,困啊。
叶之南发现南宫宇面色异常,跟被吸干了精气似得,气哼哼的警告道:“你这样面圣,死定了!”
“嗯?是么。”
南宫宇耸耸肩,不以为然。待叶之南推开殿门,晃悠悠的走进去。大殿空空如也,南宫宇疲惫的睁着双眼,向内殿晃去。香炉青烟袅袅,散发着浓烈的寒香。南宫宇被熏的皱眉,瞧见皇上卧在罗汉榻上闭目似是睡得安稳,心道奇了,皇上终于睡觉了?不会被熏死了吧?伸出食指,慢慢地靠近皇上的鼻孔,试探他是否有气息。
“你做什么?”水泱睁开眼,射出凛冽的目光。
“吓死我了!”南宫宇猛然向后跳了几步,拍拍自己的胸膛,安抚胸口乱撞的心。“皇上安好,乃天下之幸。”
“哼,朕知道你巴不得朕死了。”水泱侧过身,依旧倒在罗汉榻上,面冲着南宫宇。见他精气不足,水泱笑道:“谁要你日日伺候那两个贱婢了?你小心死在朕前头。”
南宫宇闻言,吓得双手合并,冲着西方苦求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皇上刚刚的话一定不会实现,我还不想做个短命鬼啊。”
水泱知南宫宇故意气他,懒得理会。心中想起那人,面目忧虑起来,他现在在哪里?情况如何?可还活着,可还吃得饱穿得好?
南宫宇见皇帝神色,晓得还是那件事那个人,无奈地求道:“皇上啊,三天没睡,您的精气神儿还那么好。恕臣多嘴,您以后日日不睡,贾瑞他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放肆!”水泱顺手舀起榻上的扇子,向南宫宇额头丢去。扇角不偏不倚打在南宫宇的额头正中,扇子落地,额头上泛起一道红肿。
南宫宇一边委屈的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向后退,退到一人多高的花瓶后头,避免皇上一会儿抄起茶碗扔他。心想皇上越来越残暴了,不如改道投奔相国李封。
“朕以为派那个笨蛋去只会惹事儿,闹不出什么。谁料他竟然学起文放断案了,断的一本正经的。本来一个清闲享受的活计,硬生生的搞成要命活。”
水泱扶额,是他低估了贾瑞的能力,害得这傻子生死未卜。水泱心里盘算着,若是贾瑞真被李封杀死,他一定要亲手手刃李封一家。先杀他的儿女,再杀李封,让他尝尝骨肉分离是何等的痛苦。
水泱眼底闪过的一丝狠绝,吓得南宫宇又往后缩了缩。隔着花瓶只露出半个脑袋,裂开嘴明媚地冲皇上笑。皇上说过,自己的笑会让人觉得很温暖很明亮。
“什么事?”水泱白一眼南宫宇,收敛眼中的锋利。心气沉了下来,渐渐地变得冷静。
南宫宇踌躇的从花瓶后走出来,笑嘻嘻的和皇上商量道:“圣上,您可不可以睡会儿觉,可不可以不去想那个人?您一日不睡,臣便一日难安。”
对南宫宇来说,重要的是后面那句。皇帝不睡觉,叶之南那厮便轮番的派太监去南宫府骚扰他。说什么只有他能劝皇帝,他能么?南宫宇悲哀的想:皇上就是那滔滔江水,平和的时候很危险,澎湃的时候更危险,他来就是送死啊。
水泱笑眯眯的点头,他睡不着,谁敢安生?摆手让南宫宇坐下,慢慢打量他。被皇上诡异的目光观察,南宫宇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瞬间,屋内出奇的静默,似暴风雨前夜的静谧,暗流涌动。
“朕要你娶李封的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