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了,祖父仍未归,贾瑞扫了兴致,吩咐青山把一桌酒抬进屋里。正欲自饮自酌,祖父贾代儒带一道人进门。
那道人身着青灰道袍,发髻挽起插着竹簪子,身子挺得很直,黑胡须,手舀拂尘,下颚扬起,侧目余光视人,似有些清风道骨的模样。
贾瑞起身冲道人行礼,目光划过道人脸,心道此人似在哪里见过。
道人嗯了一声,似乎很满意贾瑞的举止。扬起拂尘冲贾瑞脸上一扫,猛地瞪大了眼,似见了洪水猛兽一般,嘴里叽里呱啦振振有词,手中忽然多出一道黄符,冲黄符背面唾一口,啪一下贴到贾瑞的额头。
“你干什么?给老子滚!”贾瑞嫌恶的扯掉额头上的黄符,破口大骂。见过不守礼节的,没见过这么不守礼节的。贾瑞怒视呆住了道人,忽然愣住,伸出食指指着他道:“你——你是哪个扫地僧?”
怪不得面熟,这人就是那天在法华寺门外的扫地僧。他怎么突然变道士了?
“瑞儿,休要胡闹。张真人,请继续。”贾代儒怒斥贾瑞,转而笑眯眯的对道人点头哈腰,请他上坐。
道人咳了两声,故作镇定,帅帅拂尘似是在扫椅子上的灰尘,方坐下,捋着胡子对贾代儒道:“贫道说过令孙邪灵附体,你听刚才他所言,说贫道是扫地僧,贫道头顶长的可是满头青丝?”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都考完试了吧,感觉肿么样?fighting!
☆、36和尚道人36
“是是,”贾代儒笑着应承,怀疑的回头看着贾瑞,他孙子似乎真有些不对。“张道人,您帮帮我孙子吧,帮他驱走邪灵,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屁!太公别听他的,一文钱不要给。他就是个骗子,当初在法华寺我请人骗林之孝家的,就是这人,我看你连和尚都不是,就是个骗子!”贾瑞怒道。
“闭嘴!”贾代儒气得跳脚,指着贾瑞大吼道。命青山青水把贾瑞拖回屋里,好生看管。
贾瑞大叫祖父信错人,被青山堵住了闭,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道人见贾瑞离开,面色松动,捋胡子微微一笑,示意贾代儒不要生气。“邪灵附体,六亲不认。贫道晓得,晓得。我这有一剂药,你让他喝下去,包管驱灵辟邪。”
“多谢道人!”贾代儒恭敬地接下药包,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来递给道人。
道人慢慢推开贾代儒的手,摇头道:“有缘人贫道不收分文。然这剂药有个禁忌,你且记好。令孙未及而立之年,不可娶妻。”
“什么”贾代儒惊叹,不让他孙子娶妻,这还了得,家里只有贾瑞这一跟独苗啊。“张真人这……恐怕不行。可有别的办法?”
道人摇头,叹气道:“这是天命,逆之则亡。令孙娶妻三日,贾氏一族定遭血光之灾。”
“贾氏一族?”贾代儒皱眉重复着,抬头欲在询问,哪里还有道人影子。快跑追出去,却见赵嬷嬷提着灯笼在门口,贾代儒怒道:“见真人离开,怎不留下他?”
赵嬷嬷懵了,愣愣的看着老爷子,回头看外面,摇头道:“什么道人?刚儿没人打这走过。”
贾代儒心惊,颤抖的握着手中纸包,招呼赵嬷嬷端碗热水去,颤颤巍巍的进了贾瑞的屋子里。
“太公,你万不可相信那骗子的话!”贾瑞见祖父手舀一包黄色的东西,猜测是刚才那个扫地僧给的,激动地起身欲抢,被贾代儒呵斥住了。
考虑贾氏一族未来的安危,贾代儒狠下心,含着泪命令道:“这包东西你必须喝。”
说话的功夫赵嬷嬷端来热水,贾代儒拆开纸包,将红色的药面儿倒进碗里,伸出食指叫了叫,透明的水立马变得鲜红,跟血似得。
贾瑞见祖父心意已决,皱着眉心里怒骂那个张道人还是扫地僧的。他怎么那么衰,道人这东西和他相克,重生前重生后都他妈的克他,贾瑞气急了,想骂人却碍于祖父的面子骂不出口。
“喝!”
贾瑞委屈的端起碗,摈住呼吸,碗口对着嘴时,紧闭双眼,张大嘴一口全都灌下肚。咂咂嘴,竟然有甜香味儿。丢下碗,生气的倒在榻上不作声。
贾代儒叹口气,坐在贾瑞身边哄他。“太公也不想这样为难你,可你邪灵附体必须驱除。那个张道人可神了,我们的事儿他都知晓,甚至咱爷孙俩昨儿说什么他都算得出来。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了。人家分文未取,给你个作准了会大富大贵的方子,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