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入睡前,紫瑜郡主仔细地查看了二丫手臂上的伤,确定真是完全愈合了,才接过二丫递来的药膏。她先是拿起,凑近鼻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气,倒是与之前粱煜给她的那个祛疤膏味道差不多。但,这到底是阿萱亲手做的,她还是不敢怠慢,用手指抹了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擦在自己的伤疤上。很快,一股淡淡的凉意就从脸上传来,还算舒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紫瑜郡主的眼眸露出几分阴狠。等她脸上的伤痊愈之后,她一定要让阿萱那贱人尝尝与她一眼的痛苦!不,她要让阿萱比她痛苦千倍百倍!翌日,二丫伺候紫瑜郡主起床。刚一看到紫瑜郡主的脸,二丫便是露出一副极其惊喜的表情,“郡主脸上的疤小了好多呀!”
闻言,紫瑜郡主的惺忪的睡意瞬间清醒散去。她快步跑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伤疤,虽还是那么长,可比昨夜入睡前细了许多,也不那么红了,而是一种粉嫩的颜色,像是新生一般!顿时心生欢喜。她捂着自己的脸,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那贱婢,倒果真有些本事!”
她只是涂了一点点,一个晚上居然差别这么大!如若多涂一些,只怕再过个三五日的,便会好了!紫瑜郡主这样想着,忙使唤二丫,“快,把药膏拿来!”
二丫立刻拿来了药膏,紫瑜郡主接过,便挖了一大坨抹在了脸上。激动的心情,根本无法抑制。她看着自己的脸,似乎已经能够预料到粱煜看到她伤愈时那惊喜的样子!又过了两日。粱煜率大军启程回京。紫瑜郡主一见到粱煜,便是迫不及待地扯下了自己的面纱,“煜哥哥,你看!”
只见,紫瑜郡主的脸上,原本那道恐怖的伤疤已是极淡,若不仔细看,都快看不出来了。粱煜的眸中,也的确闪过一抹惊艳。只是,他惊喜的是阿萱的医术。没想到,阿萱制出的祛疤膏效果这么好!“郡主的药还有吗?”
阿萱站在粱煜身后,淡淡问道。紫瑜郡主重新戴上了面纱,“还有一些,大约还能抹上一两次。”
闻言,阿萱点了点头,“恩,那也够了,再抹一次,这疤应该就彻底看不出来了。”
“萱副将的医术可真是高明!”
二丫在一旁,忍不住赞叹。阿萱闻言轻笑,却是问道,“怎么二丫也要跟我们回京?”
紫瑜郡主觉得阿萱这话问得好笑,“二丫若不随我回去,一路上谁照顾我?”
“当初郡主孤身追来,也无人照顾。”
阿萱淡淡说着,“二丫的亲人都在这儿,一个人离乡背井入京,也太可怜了些,更何况,她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如何能适应京中的规矩?”
话说到这儿,阿萱看向了粱煜,“王爷以为呢?”
紫瑜郡主也看向了粱煜,眸中带着几分期盼。但,粱煜却将这问题抛给了二丫,“你想进京吗?”
闻言,二丫一愣,怯生生地看了紫瑜郡主一眼,见紫瑜郡主瞪了她一眼,便又慌忙低下了头,犹豫再三,她还是拒绝了,“二丫的家人都在这儿,不想入京。”
“那便回吧。”
粱煜说着,命人给了二丫一锭银子,足有五十两。二丫接过赏银,满是跪下磕头道谢。粱煜没理,转身上马。紫瑜郡主气恼至极,也钻进了一旁的马车内。唯有阿萱上前将人扶起,“这段时日委屈了你,这是你该得的。”
紫瑜郡主有多心狠手辣,她是知道的。二丫这段时日定也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听了阿萱这句话,二丫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但阿萱也没再多逗留,翻身上了马。大军启程,只听阿萱唤了一声,“阿炎,走了!”
马车内,紫瑜郡主听到这话,瞬间浑身一僵。她颤抖着手掀开了帘子,就见一抹黑色的身影无比矫健地从府里从了出来,一直冲到阿萱的身边,摇着尾巴,跳来跳去。是那只恶犬!没想到那贱婢居然要带着那畜生回京!她一定是故意的!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紫瑜郡主的眼神,阿萱忽然就转头看了过来。只见,紫瑜郡主那双盈盈双眸中藏着愤怒,惊恐,狠毒……当真是精彩至极!于是,她勾唇,冲着紫瑜郡主挑眉一笑。那笑容,分明是得意与挑衅。以至于,紫瑜郡主越发愤怒,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愤愤地甩下车帘,再不看阿萱一眼。大军离开凌城时,百姓们几乎是夹到欢送。重建凌城这几个月来,已是有不少原本住在乡下,或是其他城的居民前来定居。因为,除却留下守城的将士,粱煜还留下了一部分家中已经没有什么亲人的将士们留在凌城定居。这些人,几乎是在离京出征那会儿就已经选好了的。将这群人留下,和平时是百姓,战时他们就是我大棠的士兵。哪怕突厥再敢放肆,也绝不可能如从前一般轻易攻破城池。百姓们自然可以安心定居。只是,这欢送的声音里,大多都是对阿萱的赞美。毕竟,这段时日城中的重建工作大多都是阿萱在亲力亲为。以至于,紫瑜郡主听到这动静,越发恼怒。耳边百姓们的欢送,在她听来也成了令人烦躁的噪音。气愤之下,她索性拿出了药膏来,将仅剩的一点药膏都擦在了脸上。大军出城后,外头的噪音终于是没了。马车摇摇晃晃,不知何故,紫瑜郡主竟是觉得乏累得很。她未做多想,便是靠着马车小憩起来。幻想着,一觉醒来,自己脸上的伤疤便能完全看不见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紫瑜郡主忽然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痒。她并未在意,睡梦中伸手挠了挠。可,一丝凉意传来,将她的睡意驱散了干净。“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马车即刻停了下来。不多久,粱煜掀开了车帘,可当他看到车内的紫瑜郡主时,也不由的露出一副惊慌之色。只见,马车内,紫瑜郡主的半张脸都已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