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注意到了卡拉迪亚军指挥的异常,在联军步兵逼近到这种位置的情况下,对方既没有派出步兵迎击,又没有让己方射手后撤,更不用说以大股骑兵冲击联军步兵阵线逼迫其回退了。
卡拉迪亚军统帅的名号盖泽侯爵也有所耳闻,在他看来,对方主帅虽然年轻,但过往战绩证明了他绝对不是初出茅庐的军事小白,不可能出现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重大失误。
这种堪称无视的不正常应对方式让盖泽侯爵眉头紧皱,视线不住地扫视他能够看到的每一处战场。
是那群弩手吗?
盖泽侯爵的目光锁定在了卡拉迪亚军射手部队上,在保持着稳定输出频率的长弓手阵线之后,正站立着一队手持重型弩机的士兵。
借助前排的长弓手们的身形遮掩,这些弩手并没有被太多人注意到,但这其中绝对不包括正在高处纵览全局的盖泽侯爵。
虽然因为地势问题,盖泽侯爵并没能看到这群弩手的具体数量,但从弓手的人数他也能大致推测出来,对方的弩手数量并不足以完全压制住己方步兵。
平射的弩的确有着比曲射火力更高的破甲能力,但那也是有极限的,毕竟卡拉迪亚军的弩手们手持的也只是单兵弩罢了,并不是可以被视为重型器械的床弩架子弩。
而以己方前排步兵的甲胄防护能力以及盾阵的严密,就算卡拉迪亚弩手能够在前几轮射击中短暂压制己方步兵,也不可能造成多大伤亡。
所以,这群弩手不会是反制措施,那对方的反制手段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呢?
没法掌控全局的未知让盖泽侯爵神情严肃,但在注意到己方阵地后方已经全副武装正在等待出击命令的麾下骑兵时,又放下了心来。
即便卡拉迪亚人最后派出了他们的重骑部队,那来自索雷斯特公国的骑士团一样可以与之抗衡。
盖泽侯爵又将注意力投射到了正逐步推进已经越来越接近敌军阵型的己方步兵部队,他很好奇,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对方还不打算施展手段吗?
但当联军重步兵推进到百步距离时,黑白雄鹰旗下终于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
艾雷恩的传令官挥动镶铜令旗,射手部队指挥当即会意,原本整齐划一的卡拉迪亚弓手阵列突然如潮水般向两侧退开——三排半跪于地的重弩手从人墙缝隙间显露身形,他们脚踩的蹶张弩早已完成上弦,粗壮的钢头弩矢在阳光下泛着森冷光泽。
“平射!"
随着铁哨撕裂空气,三十步内的死亡风暴骤然降临!
砰砰砰砰……噗!
联军前排盾手惊觉手中包铁橡木盾如同脆饼,四棱破甲弩矢竟能贯穿盾面后继续扎进胸甲。
多名推进的索雷斯特重步兵被无数支弩矢贯穿,尸体如同肉串般挂倒在阵前,喷涌的血浆瞬间浸透了脚下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