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查起来费劲。但是我们做出口的蔬菜一般都要三代清楚,身家清白才可以,如果打药时间不对,检查出来有残余,亏本事小,砸了牌子可怎么办。所以我对蔬菜基地的关注严格于加工厂,明查暗访,只为保证货品第一关的把关不出问题,宁可自己辛苦一点。我不知道厂家对于我这种越俎代庖的行为有什么评价,明面上他们都说,有我双重把关,他们可以放心不少,不知背后是不是嫌我多事?这我可不管,谁叫他们自己信誉不佳,次次都想着与我玩猫捉老鼠,像有几家公司我就是问都不问的,他们自己质控都严格非常,不用我多事。而有的厂家即使早早通过i质量管理体系认证,但写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所以好的制度还要有好的执行人才行。尤其是这种夏天,正是田间地头害虫最多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农药使用就出问题,不得不防。晚饭后我基本已经把记录搞清,感冒后的头涨涨的,但是为避免以后还出现这种麻烦,只得手把手教导那些管理基地的人怎么理清记录。可是那些人大多文化不好,说起来费劲,好在管事的人好说话得很,我怎么急他都不会生气,只说我这是为他们好,我也没脾气了,逮住一个初中毕业程度的小姑娘细细列出每天管理记录的具体步骤贴在墙上,步骤事无巨细都列出了,只要她不偷懒一五一十照做,下次我来应该不会再出现那么样的混乱。期间姚文起打电话过来,“丁丁丁丁,你在哪里?”搞什么,像玩游戏。“我在蔬菜基地,什么事吗?”“丁丁丁丁,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最要紧的身份证还在我手里,我正准备归还给你,你说个地址,我过来找你。”都不用看见,听声音都知道姚文起又是嬉皮笑脸的。“不是说三天吗?昨天才拿去的啊,动作很快嘛。我这儿你找不到,而且半夜三更的又没路灯。要不我明天上班时候到你公司取一下吧。”姚文起听了不容分说地道:“丁丁,你总得回城的吧?无论多晚我都等着你,你回来就给我电话。”我不知道姚文起怎么一下似乎严肃起来,也没多想,自然而然地答应了,反正也是顺路。八点多的时候总算事情完毕,我开车小心翼翼认路回家,半路时候倪葆打了个电话给我,说他正好下班回家,忽然想到还有个工作狂可能还没下班,所以打电话确认一下。我听了心里暖暖的,同事巴不得我天天趴在办公室里,朋友除非找不到我吃喝玩乐时候才埋怨我工作太不要命,只有倪葆会别出心裁想到确认一下,他真是不同。姚文起说他在他的食堂上面的卡拉ok房,我不愿意去,扯皮之下,姚文起不得不回宾馆,到大堂吧里找到我。一见面就看着我啧啧连声:“丁丁,丁丁,即使是下蔬菜基地,也没必要把自己弄得像农民伯伯吧?”我不理他,摊开手道:“身份证还我,帮我结帐,我累得快倒下,必须赶紧回家睡觉。”姚文起笑嘻嘻地仔细看看我,点头道:“脸色确实不好,不过你给我坐着,我有话教育你。”一边递给我身份证,与一个档案袋。我没搭理他,把身份证收进包里,掂着档案袋道:“这是什么?这么重?”姚文起笑道:“我在里面放了三只锦囊,你这人傻呵呵的对人太实心,怕你吃亏时候我不在,顾不到你,所以特赠你锦囊三个,遇事打开,包管逢凶化吉。打开看看吧。”我嘘他一声,算喝倒彩,不过还是好奇地打开档案袋,取出里面厚实的一堆资料,首先入目的是房产证。翻开一看,果然是姚文起那幢海边别墅的,想到张珊儿求之不得,要是她知道了这幢房子写的是我的名字,不知会有什么想法,想歪那是一定的了。“这个房产证还是你自己保存着吧?否则我难保哪天缺钱用,顺手把你的房子当了。”姚文起笑道:“你要真缺钱用,当了就当了吧,算我帮你。房产证既然写的是你的名字,当然得你拿着,只要你一个人知道内情,而且我什么时候要用就可以问你拿到就行。再看看下面的。”我把产权证塞进档案袋,再看下面,果然是齐刷刷三只密封的大信封,这家伙还真玩玄虚了,好笑。“干吗?当你姓诸葛名亮了?”姚文起还是笑嘻嘻的,道:“我在信封上面标了序号了,哪天我有大难的时候你再看吧,如果我没有大难,那你就算是替我保管着,好不好?丁丁,我也就你这么一个真朋友。”说到后面的时候,姚文起严肃起来。我有点被姚文起的严肃惊到,难道他真的是从常万春的经历中看到什么了吗?虽然我一直觉得姚文起行事做人太张扬出格,但还是不希望看到他出问题的。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搞清楚。便把大信封也塞进档案袋,放进自己的大包,有话直说:“昨天我与倪葆说起常万春,我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你看看是不是。”于是把昨天倪葆说的大致扼要说了一下,姚文起不同于我,他懂行,所以不用说得太详细,“倪葆分析得对不对?即使省里上层没有人为难常万春,他也是迟早要出问题的,对吗?”姚文起静静地听我说完,但是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拿他那双一直桃花飘飘,现下却是精光湛然的凤眼看着我,好久才道:“丁丁,至今只得你一个人关心我。”我没想到姚文起回答的话是这个,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好,只得道:“可能是我嘴快了一点。不过姚文起,我希望你和齐葛都好好的。”姚文起看着我,慢慢地嘴角浮起笑意,脸色又恢复正常,道:“丁丁你想得太悲观了,政策是死的,但运用政策的人是活的。倪葆这人可能做事一向比较……就算他比较脚踏实地吧,他的企业管理得不错,但对资本运作却是门外汉,所以他的话只能听一半,你放心,我做的事我自己有数,也都留有退路。丁丁,一定替我保管好这袋锦囊,这些是我的退路。”我一听,不由自主地把放着档案袋的包往身边挪了挪,心里想着明天一早立刻去银行开个保险箱放进去,免得夜长梦多。姚文起大概是看到我的动作了,一脸鬼笑,好像是陷害我成功了似的。但是我不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没事他不会封起那几个锦囊,玩笑不会费那么大功夫。“姚文起,还有什么托孤之类的事也一并说了吧。”姚文起立刻“呸呸”连声,道:“什么乌鸦嘴。丁丁,我不会有大事。对了,我还说要教育你呢,特特意意叫你来,却听了你一顿教训。来,听着,严肃一点,我一共要讲两件事。”“先捡不要紧的说。”我不以为有什么大事,这家伙又是故弄玄虚。姚文起恢复笑嘻嘻的模样,道:“好吧,我权衡一下,似乎还是倪葆不要紧一点。昨天中午我看着这人对你有贼心,所以特意找朋友问了一下,免得你这个实心眼的吃亏。一问,果然有问题。你看外表老实的其实未必心里也老实,还是我这种人真小人真风流,反而容易对付。”我不知道姚文起什么意思,但是听了心里还是不舒服,便道:“你别瞎猜,倪葆公司要生产食品机械,我正好是个百搭,所以在他那儿挂了个顾问的名儿。大家名为朋友,其实都是工作交流,昨天我们还讨论下一步做什么。你可不许玩笑开到我头上来,要是这话被别人听到了,让人误以为我自作多情调查倪葆,我以后还怎么出去做人。”姚文起吊着眼梢看着我笑,道:“傻瓜,我怎么会把你搬出去?言归正传,这个倪葆有个女朋友,是市政协副主席的女儿,那个市政协副主席以前是下辖某县的县长,现在虽然退居二线,但老虎不发威,你别当它是病猫,这种人能量还是有的。所以你要与倪葆发展的话,还是需谨慎再谨慎。我不妨告诉你,民不与官斗,相信倪葆也知道这句话,所以他会做何种选择,简直一目了然。你可不要一腔热血倒贴做了人家的什么红颜知己,郑重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