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我什么?”泽漆回来得很快,两人察觉到他的脸色有些差。
“泽漆……”陆淮雨看了一眼蚩参,“我拔了他几根针。”
泽漆随意瞟了一眼说:“嗯,无妨。”
“他刚刚说了件事,我气不过……”陆淮雨捏了捏拳,“他当时跟姑娘在一起,用她挡了那次爆炸。”
说完他内心很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仿佛做错事的人是他。
泽漆愣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
“你知道……?”
“那样的伤,不可能是人能打出来的。从见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泽漆猜到当时有人耽误了她下山的时间,但是确实没料到她还被迫承受了这样的灾难。
“那你不能杀了他一定很生气,你发泄一下也行,别憋在心里。”陆淮雨很难想象,如果是自己心爱的人遇到这样的事,他该如何保持清醒。
“你这些天一直没休息吧?不如去睡一觉,或者喝些酒……”萨里蛮补充道。
“不必了。”泽漆越过他们,拿起蚩参的手轻轻一敲,众人又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凫儿没醒过来之前,我睡不着,你们的好意我明白,多谢。”他又开始认真观察蚩参的伤势,两人不敢打扰他,一言不发地悄悄出了门。
陆淮雨对萨里蛮说:“你觉不觉得,他有点太隐忍了?这些天他甚至都没说过一句重话。难道是大夫当久了,性格也会变得风轻云淡?”
萨里蛮点头:“他的坚强非常人能及,换做是我,蚩参可能已经痛快地死了。”
陆淮雨苦着脸说:“是我的话,还会将他碎尸万段……我都有点害怕了,他这么憋着,会不会出事啊?”
“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要干预他,他要保持理智已经很艰难了,任何一桩变故都有可能让他心中的弦断掉。”
陆淮雨惊道:“那我刚刚拔针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我点?”
萨里蛮却很平静:“其实我也想拔,或许……泽漆也想拔呢?”
“我第一次见泽漆的时候,就觉得他十分可怕……”陆淮雨回忆道,“可你说他的可怕是从哪来的呢?明明他待人很温和,长得也不凶。”
萨里蛮轻笑一声说:“我第一次见他时,是在你们的营地里。他师父给我疗伤,差点提前了结我的性命,是他把我救回来的,所以我倒不觉得他可怕。你的感觉应该是来源于本能,陆淮雨,你有高于常人的洞察力。”
“从哪看出来的?”陆淮雨问道。
萨里蛮:“从你的画里。”
陆淮雨挑了挑眉:“有点意思。”
萨里蛮说:“你利用随手摸到的矿石、树叶、花瓣就能作出一幅画,看似随性,实则花了很多心思。跟你的人一样,真诚不加讳饰,又有恰到好处的若即若离。神秘而有距离感,让人魂牵梦萦。”
陆淮雨微微脸红:“魂牵梦萦……?”
萨里蛮顿了一下:“我又用词不当了?”
陆淮雨避开他询问的眼神:“我大概能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