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越来越远,能够传入内堂的只有他的痛呼。没过多久,便从从咒骂,变成求饶。
宋白芷笑吟吟的翻开了下一张:“宋佰良,1932年,以城内开善堂施粥问诊的由头,支走白银共计五百两。”
“1934年,以宋家采买药品的身份,从中谋利获取现银七十六万。”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来是没想到宋家的家底这么丰厚,能够被这么瓜分。二来是没有想到,被人为蛀空了这么久,宋家竟然还没负债累累。
‘这副业,果真是赚。’
宋佰良上前就想抢,宋白芷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她没有片刻犹豫的将文件卷起来,对准他的脸便是一棒,愣是将对方击倒在地,耳鸣不止。
宋白芷语气略带歉意的说:“抱歉,叔叔,有些手滑了。”如此说着,可是她漠然的表情却分毫未变。
老爷子骂道:“惺惺作态!你今日难道是要将我们这些长辈统统都打一顿吗?!宋白芷!你简直是目无尊长!将你所学的女戒抛到何处?”
“我今日既然开了这个头,那我便不怕旁的人说。”宋白芷语气调侃似的反问:“更何况,这难道不是你们在逼我吗?逼着我这个被推上众矢之的的人去死?”
她小心的捋平纸张,将目光落在众人身上。就像是阎王点名一般,叫人抑制不住胆战心惊。
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过,哪怕他们积极否决,也无济于事。因为这样只会导致被拖出去打一顿。
宋白芷是觉得张启山送来的人还算不错。下手干脆利落不说,又不至于叫人废了无法工作还钱。
她的目光每落在一个人身上,那人就克制不住的瑟缩一下。直到场上只剩下管家,与那老爷子。
管家垂眸对着她笑看起来十分恭敬,他有信心藏好自己的尾巴。可没想到,宋白芷反手便将文件的最后一页李老爷的供词实证展示给了他看。
管家认识字,哪怕他一目十行的快速看下去,这里头也没有一件是假的。这些的的确确都是他做过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人卖的这么彻底!
宋白芷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色,就像是拷问一般碾压他的心理防线:“大烟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走的哪条道,又卖给了谁?”
即使她心中清楚,与管家合作的匿名接头人与那位长沙布防官的脱不了干系。可她还是选择将压力层层叠加,只为了单纯折磨人的心理防线。
毕竟这么多天的憋屈,她可一点也没出。
管家冷汗蹭蹭往上冒,嘴唇张张合合说不出半点狡辩的词。他想将责任推到洋人身上,说是洋人暂时放在宋家的代销。
可宋白芷似乎看透他的想法,她指了指他的本人签名以及黑市出售记录,又道:“我的眼睛,不会分错洋药与土药的区别。”
宋白芷看着他,语气讽刺道:“你该不会想要大义凛然到牺牲自己保全后边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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