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标致,整个人却是端正地很,让人生不出那种看见小寡妇,想要调戏一把的邪念,只觉得很是可惜。
庄蕾跟着进了李家的屋子,一看除了那一家三口之外,就是几个女儿女婿,也没有李家的长辈,连个坐儿也没有。
陈家三叔公看这个德行,也不介意,开口对着李春生的爹说:“咱们小沟村陈家和你们李家本就是近邻,两个村也是一直互相嫁娶。前前后后都沾亲带故。你们俩家的婚事也是上一代结下的缘分,没想到最后却送了他们爷俩的命,如今留下了孤儿寡母。”
李春生的二姐一听,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能说会道,立马就开口说:“陈家叔公,瞧您这话说的,小两口吵架也是常有的事情,一只碗不响,两只碗自然就叮当了。您看到哪家夫妻口角,亲家公每次都上门的?若是他们不来,也不会送命。再说了又不是我家小弟推他们进河的!”
本就知道这一家子是没法子说理的,陈家三叔公看着李春生的二姐:“推自己的娘子进河里,这难道不是要害死人。如果不是故意要害死陈家父子,你李家六郎看见人在河里上不来,是不是应该叫唤两声,跑回了家里算个什么道理?”
“说我们家杀人,去官府告去啊!让衙门来抓啊?”李春生的另外一个姐姐出面说话,真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都是这个德行。
张氏转头对着三叔公说:“叔公,咱们也不多说了。如今月娘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两家之间又隔着两条人命,断然是做不得亲家了。今儿来拿了和离书,等下叫人嫁妆回去。以后抬头低头,都不用再打一声招呼。”
“和离?想得美!”李春生说道。
张氏没想到他们这般不讲理:“你怎么说的出口的?”
李春生的娘过来,老婆子有恃无恐:“这不是放妻书写不写在咱们手里吗?你们想要,就得听咱们的。其实好歹也是亲家一场,想要和离也行,那二十亩地你们卖了。咱们家现在吃什么?要放妻书,咱也不说要那二十亩地了,你们另外拿二十亩地过来就行了!”
张氏给气地浑身发抖,李春生笑地开心说:“要不连休书我都不会给。”
庄蕾站出来问:“谁给你这么大的脸?不仅要嫁妆还要人家的田地!”
李家不要脸的程度,还是让在外边围观的人,嗡嗡地议论起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张氏知道这家人不要脸,但是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少的了,张氏问:“反正你们家是不要脸,不要皮了。”
“是又怎么样?想要放妻书,拿着地契过来。否则想都不要想。”李春生呵呵一笑,转头还对着他娘砸吧了一个嘚瑟的眼神。
庄蕾拉着已经气地胡须翘起的叔公:“娘,叔公,跟这种人家,没什么好讲的!咱们走!”
庄蕾拖不动张氏,张氏咬着牙,眼睛里包着眼泪,抖着手:“你们是不是人?”
“娘,跟畜生有什么好说的,咱们走吧!”庄蕾一边拖着张氏,一边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
李春生脸上一副得逞的笑容,这个世上就是谁凶谁占便宜,就凭她们两个娘们还想跟他们来斗,不知道是不是睡觉把头都睡扁了?
李家看着陈家婆媳走出了他们家,心里不免得意,李春生的娘,站在门口问:“什么时候拿地契过来,什么时候来拿放妻书!”
庄蕾拉着张氏出了门,边上的吃瓜群众都为她们婆媳叹息,到底是家里没了个可以支撑家业的男人,就任由他们给欺负。
张氏一边抹眼泪,一边走,到李春生家边上的小路,张氏甩开了庄蕾的手:“花儿,你这是做什么?我得回去跟他们讲理,我是你们的娘,再怎么样也要撑起这个家。”
谁想到刚往前走了两步,也不见自家儿媳妇跟过来,回头一看。
庄蕾从自己随身的布兜里掏出了白布条子,往自己脑袋上一扎,再拿出了蜡烛两根,棒香三根,用火折子一点,插在了路边,自己往地上一跪,继续从布兜里拿出了纸钱,边点燃边拿腔作调地哭了起来:“哎呀,我的官人啊,我的夫啊!你死地那么惨,留下我活在这个世上被人欺负……”
刚刚还在纳闷陈家婆媳这般好欺负的李家村众人,这才发现压根不是这个事儿。那小寡妇居然对着李家,点了蜡烛香,开始哭男人起来。这是个什么路数?看来这个事情还是挺有趣的。如此大家也就转过头,围着庄蕾看。
张氏愣在那里,早上出来的时候不知道她为啥背了个大布兜子,这会子看她这样才知道她是放了这些东西。眼见着方才在李家看热闹的人都走来了过来。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般泼妇做派,不是让人笑话,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花儿起来,咱们回去!”张氏命令她,月娘是亲闺女她心疼,花儿也是她当女儿一样养的儿媳妇,也心疼。她可不能让花儿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
“不起来!昨天晚上我还做梦,梦见大郎哥哥,他担心月娘。我就是要问问大郎哥哥,他既然担心月娘,既然知道自己是被畜生给害的,为什么不变成厉鬼来捉了他去?捉了他去,和离书也不用了,休书也不用了。月娘拍拍屁股就能改嫁了!”庄蕾跪在那里仰头跟张氏说。
刚刚冲过来李春生大吼:“小贱人,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