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天我奶奶不是把我搬了进来吗?过了两日我那娘子的屋子里就被查出有那种熏香。”黄成业说道。
庄蕾不明白问:“哪种熏香?”
“就是那种……那种……”
庄蕾恍然大悟:“想要败你身子,还真是全方位的!厉害!那你奶奶以前怎么就不帮你?”为了财产真是把人性中的恶全部都冒了出来。
看那货脸色略微尴尬,低下头:“早几年奶奶就一直劝我,那时候我混,一点点都听不进去。只道是奶奶年纪大了,她不懂我。我那后娘每每被奶奶骂过之后,就对我说,奶奶年纪大了,让我让着她点儿,她也是为我好。她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奶奶她真的糊涂。原本奶奶替我看上了一个小娘子……”
听他讲家里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老太太虽然商场上能耐,但是家里的关系也是处理的一团糟。最差的时候儿子孙子都反抗她。
“你怎么能蠢成这样,不过也是随了你爹,眼瞎!那你后娘呢?既然你奶奶能打发了你娘子,你后娘那里她就没个话?”
“我爹还是护着她,奶奶也对她没奈何。只说是以后我就跟在她身边,奶奶说等她身体好些了,她亲自带我学学做生意的门道。若是有一日她去了,我爹不待见我,我也能有一份产业,也不至于坐吃山空。所以,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我奶奶给治好了!”黄成业看着庄蕾。
庄蕾看他好像当真是浪子回头了,原本想要小小报复的小心思也就觉得索然无味了:“方才我也说了,你奶奶长命百岁也是可能的,关键是怎么控制。既然你这么说,反正你也没娘子了,就住家里,以前的混账事情一件都不能再做了!只要能做到这个要求,庙里去不去也不是个事儿。这些你能做到吗?”
“你放心!为了我奶奶,我也要活出个人样来!”黄成业信誓旦旦地说着,庄蕾想着他其实就是混了些,也算不上坏。若是能改过自新,倒也是件好事,就应了他的要求。
庄蕾才出了黄家,黄家老太太屋里,有婆子对着老太太说:“方才经过大少爷那里,这庄娘子和大少爷关了门在里边说话,我就到隔壁小间里听了两句。”
黄老太太抬头:“哦?”
“您可还记得前两日大少爷找您,要个管事给他办的事情?庄娘子为了跟她娘家断绝来往,绝了后患,让管事借着大少爷的名头去追债。她那个姑妈原本还想要让她一起跟着替她那赌鬼爹还钱,没想到被她姑父当街来打了回去……”
老太太靠在靠垫上听着自己身边婆子的话,问:“所以她的做法,是让咱们把她爹送到远远的庄子上?以后做苦力?”
“可不是?说了这些,两人还聊了大少爷房里人的安置,原本庄娘子一定要大少爷去庙里。听了您这样的处置,她的意思,让大少爷好好跟着您和下面的掌柜学,让他不要让您再为他操心了。”
“难为她小小年纪就这般思虑得当,该断的断了干净。心肠又是极好的。是个好姑娘。”老太太点头说道。
“老太太,咱们少爷若是能回头过来,我倒是觉得这个庄娘子,做咱们家的大少奶奶也是不错的。你可别看她出身不高,却是个有主意的。”
老太太呼出一口气:“我哪里敢嫌她出身不高?是咱们家成业配不上人家。若是能有这般的姑娘替我看顾着他,我倒是死了也能闭眼了。”
“老太太您也别泄气,等以后咱们少爷养好了身体,要是还肯上进,咱们家家财万贯,难道还怕人家不肯?”老婆子说道。
黄老太太笑了笑,叹息了一声道:“你想得简单了!”
庄蕾回到家里,却见全家人都在等她,她埋怨陈熹:“跟你说,你们先吃,我去黄家总是要点时间的,等我做什么?”
陈熹低头笑了笑:“一起吃才热闹,再说了不是还想问问你铺子怎么改的主意吗?”
张氏把饭菜端出来:“是啊!你每日忙里忙外的,晚上一起暖暖和和,一家人吃口饭不好吗?”
陈熹站起来打饭,月娘发筷子,庄蕾端起饭碗,夹了一块红烧鳗鱼给陈熹:“慢慢地你什么都可是尝尝了。”
“娘,你问问三叔,要是有螃蟹,也可以留一点。今年还没吃过,可以让二郎尝个鲜。”庄蕾对着张氏说道。
“二郎能吃吗?这不是发物吗?”张氏疑惑地看向庄蕾。
“吃一点,没关系。三郎一直在北边,也没吃过我们这里的螃蟹吧?总要尝个鲜的。二郎的身体只是还虚,吃一点没关系。我会想法子给他烧,把螃蟹的寒气去了。”
陈熹看了一眼庄蕾,低下头默不作声,庄蕾看他一直在扒饭,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别光吃饭,来吃筷子白菜。”
“嗯!”这一声带着鼻音的回应,张氏才发现陈熹好似在哭,忙问:“二郎,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陈熹抬头扯出一抹笑:“阿娘,还好我能回来!”说着竟然不可遏制地哭出了声来。
张氏站起来将他搂在怀里:“傻孩子不哭了,咱回家了,以后一家人都在一起了。你看你病也好了,阿娘等着以后你和三郎都娶了媳妇能得你们孝敬呢!”
陈熹埋在张氏怀里哭了会儿,月娘问陈照:“二郎怎地这么伤心?”
庄蕾夹了菜:“还不是想着自己从没命到能活命,心里一下子感慨难耐,无处释放,就哭上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