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巳时,闻家祖孙的马车才来,庄蕾迎上去:“爷爷怎么才来?”
等问出声,庄蕾才发现闻老爷子脸色一点都不好,整个人看上去很疲倦,眼睛了带着血丝。而闻海宇也是带着同款表情。
庄蕾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反正来了就好,不必再问了,跟着进来,跟闻老爷子说早上的情况,闻老爷子扯出笑容:“有你在,我放心。”说着找了个地方坐下。
不一会儿黄老太太也来了,她如今腿上身上都大好了,走起路来精神抖擞,一手搭着庄蕾,顿然让庄蕾有种迎接了老佛爷的感觉,将她带进来。
老太太看见闻老爷子:“阿志,有没有一种咱们都老了的感觉。孙儿辈一个个都能干地很啊!”
“老太太说得是!”闻老爷子应和,感觉上没什么劲头。
“嫂子没一起来?”
“等下阿炳会带着她过来。”闻老爷子说话的兴致不高。
黄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她一见是这样,招手让黄成业过来:“还早。成业,带着你奶奶我先转一圈,看看你大半年干了点什么?”
庄蕾眼看时间差不多,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栓上了门,把衣衫给换了。上面一件白色提花锦缎小衫,外面罩着一件水蓝色的半臂,下面一条月牙白的罗纱裙用了一根水蓝色绣花腰带束腰。将头发整理了一下,头上戴上一支白色的珠钗。
黄员外偕同黄太太一起过来,黄太太过去站在黄老太太边上,一身绛紫色的衣裙,包裹着这个三十出头的妇人,婷婷袅袅,蹲下福了一福:“老太太,爷让我过来跟您一起招呼那些太太们。”
哪怕黄老太太不服老,到底黄员外也是已经接手黄家的生意多年,在黄家的生意伙伴心目中哪里会分老太太还是黄员外的?
再说黄老太太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更加怠于应酬,黄老太太也不喜欢跟那些女人聊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这个倒是黄太太的专长,如此在女眷那里黄太太明显比黄老太太还跟人熟识。加上黄家在淮州地面上排的号,那些夫人都过来围在她身边。
陈熹带着一家子过来,庄蕾带着他们进了女宾休息的屋子,这里被庄蕾设计成了一个会议室,这会儿用来招待刚好。
里面黄太太正跟一群商户的女眷聊得起劲。庄蕾将自家家人安排到了另外一个角落道:“你和三郎先陪着娘在这里坐会儿,我今儿恐怕没时间,现在时间还早,等会儿朱夫人来了,我让她帮忙看顾一二,你们就去隔壁男宾那里。”
“知道,你忙吧!”陈熹回了庄蕾一句,对着张氏说:“阿娘,咱们先过去。”
张氏过来的时候从马车里已经看见这个地方的阵仗,这成片的屋子……
等进了里面这个开阔的园子,这是要多少户人家的地儿啊?张氏刚刚坐下,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过来倒上了茶,上了瓜子点心。
“二郎,你不是说就是一个药坊吗?这是有多大啊?”张氏问。
“屋子不多大概就占地三十多亩,大的是前前后后的地,据说留了两三百亩。”陈熹在那里给张氏说。
“我的娘喂!这么大?”张氏的嘴巴张卡几乎塞地下一个鸡蛋。三十多亩地的房子?
其实一个制药厂,两万平米左右的建筑面积,是有点规模,却也不算是特别大型,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不可想象的。毕竟大规模生产还没有开始。
黄太太刚好在张氏的对面,被张氏的惊叹,弄得禁不住扭了一下腰,扯了扯脸皮子,对着边上的生意伙伴的太太说:“这个地儿本是咱们家堆放棉花的仓房,若说这地儿大,倒也还有个数,毕竟遂县的地皮也就是这个价,算不得什么。可你们知道,咱们家老太太为了这个什么制药工场投进去多少钱吗?”
“多少钱?”
“五万两白银!谁家一个刚刚起步的生意放这么多钱下去?”黄太太皱着眉头问。张氏的小心脏一个紧张,五万两,这是个什么数?
“老太太大手笔啊!”一个还没有领会黄太太意思的妇人说道。
黄太太轻声叹了一口气:“黄家是有钱,黄家的钱也确实是靠着老太太一点一点挣起来,才有了今天这个家当。咱们爷也不能说啊!”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生意,值当老太太这么起劲的投下去?”
黄太太撇了撇嘴:“也是我不好!当初老太太身体不好,一直念叨着大哥儿成婚多年也没有个后。大哥儿不知道在哪里见着了这个庄娘子,迷地跟什么似的。”
“就是外边那个站在老太太身边那个白裙子的丫头?”
“是她!她现在是寿安堂的郎中!”
外边闻老太太婆媳,一脸别人借了她米还了她糠的样子,从门槛那里踏进来。
“闻老太太,闻家太太,你们来了!”黄成业的后母,亲亲热热地叫上了,过去把两人接了进来。
“来,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咱们遂县寿安堂的闻家的闻老太太和闻家太太。闻老太太可和善了……”黄太太一个劲儿地用形容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出错的话,来夸闻老太太婆媳。
这种明白人都听得明白,不过这对婆媳还真当补药似的,给听进去了。
庄蕾是知道黄成业的后母是个什么东西,不放心自家婆婆在里面,趁着人还不多,进来看看:“娘,要不要去走走?还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