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陈三少爷在后头问。
庄蕾笑着说:“方才我介绍陈芥菜卤的时候,强调有一步,一定要长了很长的青毛。也就是陈芥菜卤是芥菜发霉之后埋入地下的。也就是那个霉可能是关键。这一张图上说的,就是我们分析的过程。”
上面画着几个人,在拿着长毛的芥菜仔细看。
“庄娘子,你这么把自家药方的机密都说出来,也不怕我们偷师?”
“我都不知道有人会把偷这个字用的这般光明正大。但是如果你看了我们用了多少的心血下去,若是你还觉得偷师是理所当然的,那我没话说了。再说了我会有办法让你知道比偷更为便捷的办法获得我们的方子,并且得到我们的指导。让你的偷变得毫无意义。”
在前世,药可以申请专利,有专利保护期,这样尚且不能阻止别人仿制,更何况法律并不健全的这个时代。
“哦?”
“不过咱们现在先不谈这个事情,好吧?下午吃过饭,如果您还有兴趣,我们可以探讨。”
“下午有时间商谈?”
“或者明天后天,都可以谈。您让我先介绍完,咱们用芥菜让它长毛的时候,我发现自家吃的橘子发霉的时候也长毛。而且橘子比芥菜更容易发霉。我们用烂肺的兔子,嘴巴里口涎,塞在别的兔子嘴巴里。其他兔子也患病了,也就是过了病气。我们喂发了霉的橘子给兔子吃,发现十只兔子里有五只好了,五只死了,一只是当场就死的,其他的后来死了。比起没有喂发霉橘子的那些兔子,十只兔子死了九只,结果好太多。青霉应该是关键,但是青霉有可能有效,也有可能无效,当场死了的兔子是什么缘故?”
“什么缘故呢?”
“各种缘故!这一间,就是我们培养痨虫和其他致病虫的房间。”
“可以进去看看吗?”
庄蕾看了看他,说:“今天恐怕不行。”
“庄娘子是怕被我们看了学了去吗?”
庄蕾看向他说道:“我是怕在没有防护之下,你染了肺痨!”这话一出,很多人大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养痨虫?”
“这可不是西南养的蛊虫,而是为了判断病患有没有痊愈,如果没有痊愈,他的痰液通过一个昼夜的培养,里面是没有痨虫的。但是如果没有痊愈,那么里面就能发现有痨虫。还有一个是,我在患病比较轻的患者身上取了痨虫出来,打算培养一代又一代,也许能够制作出来,防止肺痨的痨虫。这个我们这里如果知道痘种的郎中可以理解对吧?”庄蕾问道。
“对,庄娘子!但是人痘之术还是有风险,种了人痘十个人里九个不会得天花,还有一个可能因为种了人痘死了。”后面的一个淮州医局的郎中说道。
“是的,这个就是痘种毒性不够低。所以这个低毒痨虫,其一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培养出来,第二我们也不知道毒性能不能做到像我们希望的那样。但是,我们郎中最不怕的就是时间长,否则我们也不会用十几二十年去等一味药成熟对吧?我不愿意做一家之言的钻研,我希望在一段时间后,能把自己钻研的结果提供给其他人,让大家一起来研究。药品的研究寂寞且耗费大量银钱,但是最后收获也是巨大的。救人是一方面,如果一个成药到了世面上之后,也是一门很好的生意。”
陈三少爷点头:“确实如此,生病吃药是一门长久的生意。而且是一门积德的生意。”
“我们为什么只做简单的药材加工,为什么成药不够多?为什么不能让郎中在大部分的时间,针对大部分的病患开方能简单点?风寒,一个小瓶子,里面一瓶子药丸吃上五六天。而不是回去煎药,还要分先下后下,煎了之后面前苦的不得了的要难以下口。吃五六天,就跟上了五六天刑法一样。这是我们想要办制药工场的第二个愿望。”
原本不过是在外围参观,不能看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在陈三少爷这个药堂东家的很多发问之下,庄蕾的回答让人多人有了启发。
“若真是如此,这个工场可不止五万两!”
庄蕾看向他说:“谁跟你说五万两了?我们花的时间不值钱,放进去的知识不值钱?钱是钱,但是脑子里的那些想法也是钱。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金钱。”
“有道理!”
最后淮南王问了庄蕾一句:“你跟我说能解决南方的疟邪,这个事情什么时候着手?”
“我不能在这里开始,必须要去南方。天气马上就到酷暑阶段了,如果我们把病人拉到这里来做研究,很有可能导致这里很少有疟邪的。变成疟邪肆虐。因为我怀疑疟邪是通过蚊虫叮咬引起的。所以去南方做生意的话,多带些艾草,多熏,可以防止染病。”
黄成业走到庄蕾身边:“午宴已经准备好了,王爷和娘娘的宴席在咱们书房尽头的那间屋子里,我已经跟王府的人商量过了,你怎么办?”
“各位,还是先请赴宴吧!要不然各位夫人太太等久了,也不好啊!下午,如果有兴趣的,我们可以一起坐下讨论。等下给成业兄一个条子,说您这里安排几个人,会来探讨。若是来捧场的呢!您下午可以在这里看戏,聊天,我们傍晚还有晚宴。”庄蕾笑着说。
闻先生和黄老太太之前没有听说她有这样的安排,庄蕾叫了黄成业和闻海宇过来,让他们把大休息室改一下,下午做商讨用的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