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蕾问他:“没有这个如果,毕竟你在的话,你个也在啊!不要去想这些了,去军营好好听老徐的话,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回到院中,陈熹躺在吊床上抱着本书,吃了蜜梨。这日子逍遥地很,庄蕾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给我让个地儿!”
陈熹让出了一半的位子,庄蕾坐在上头,问:“看什么呢?”
“河防通议!”陈熹说道,庄蕾看到背后一张张纸,一幅幅图,听他言道:“我打算和几位老师重新编撰一本书,以这本书为蓝本。”
“娘娘产期将至,我打算趁着过年时节就进京。如今阿焘也要出去了,阿姐也去了吴江,咱们把娘和阿照带上?”庄蕾问他。
“自然是好,阿娘还没见过京城的繁华,你也可以带着她到处看看。我明年两月恩科,等我恩科放榜之后我们再回来?”
“你就别想回来了,义父肯定是要给你外放或者留京的,哪里会让你回来,官员不得回乡任职是有说法的。”
陈熹侧过头,看着庄蕾:“义父让我跟着刘总督一起治河,这是他之前就说过的,淮河水患不治天下不宁,更何况淮州书院对义父来说有多重要,你必然要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他跟着叫义父,庄蕾只当没听见:“好好备考,万一要是榜上无名,岂不是丢人?”
“这倒是真!”陈熹笑着说。
倒是享受了一番藩王进京的待遇,入住了皇子府,当今不过一子一女,子女全部住在宫里,皇子府空荡荡,皇后娘娘让人辟出一个院落,靠着街边,闹中取静,来往宫里也方便。
一家子进宫谢恩,说是谢恩,陛下和娘娘还是如当年一般,留着他们一起坐下吃饭聊天。娘娘挺着肚子说:“还是在淮州惬意,日子爱怎么过就怎么过!”
陛下拍着娘娘的手:“等咱们到了花甲之年,一起回淮州,以后在书院里做个教书匠如何?”
“你舍得吗?”
“我本无意于皇位,有何不舍?再说教书育人才有趣。”陛下说道:“所以淮州书院,能做到多好,多大,这个事情你要想办法。”
“那义父就是淮州书院的名誉山长?”
“什么叫名誉院长?”
“就是挂个名头,代表您是淮州书院的背后靠山,偶尔路过给学子讲一两堂课?”
“好想法,路过的那些官员也可以去落个教给学子们讲讲自己的心得。”
“……”
恩科不像是常日的春闱,因为是加考,上一场厉害的都过来混了一圈,如同韭菜苗子一样,去年割过一茬了,今年再割相对的就少了。如陈熹这种乡试第七没有来上一场春闱考试参考的少之又少。所以他在这次会试中属于极具竞争力的,加上他的背景,所有人都猜测只要他会试考入前十,殿试前三甲就没得跑了。
庄蕾却担心这个家伙心里有负担,毕竟陛下亲自带在身边过问学业的,师傅还是陛下亲自挑选的,自从进京,这小伙儿,除了跟几位老师见面之外,他几乎足不出户,晚上灯也是到半夜才会熄。
庄蕾做了润肺的银耳羹,给他夜里填胃,陈熹抬眼笑看着她,庄蕾开口:“二郎,咱们年纪还小,不要硬拼的,天下之大,总有特别厉害的人,万一要是没有进入前几名,也没什么问题。”
陈熹伸手将庄蕾的手抓在手里,庄蕾原本想要抽回,脑子转了一转,没有动,陈熹笑了笑:“嫂子,我明白,你放心。等放榜,嫂子能不能应我一个要求。”
“应你什么?”庄蕾瞪了他一眼,陈熹:“那不是等放榜了再说,若是现在说了,你不应,我恐怕连考试都不想考了,若是你应了我恐怕心里太过于兴奋,考试不能好好考。”
庄蕾站起来敲了敲他的脑门:“那就好好考!”
礼部的会试在二月初八举行,二月初九如火如荼的时候,娘娘产下一子,小圆圆终于有了小弟弟,她不再是最小的一个。陛下得皇子当然普天同庆,他却发了个让人意外的昭告,他这一代不再选嫔妃。世人都惊,陛下对皇后荣宠到了这般地步,皇后还是一个空有出身,没有任何家族依仗的皇后。
会试放榜,陈熹第一,殿试的话有陛下的个人因素,这个会试是糊名制,这个本事是实打实的。看起来状元这个头衔是没得跑了,一时之间,苏相和刘府本就热闹这会儿更是门槛都快踏断了,尤其是刘府,听闻陈熹之前就对水利很有想法,陛下长居黄淮之地,见多了水患之后百姓流离之苦,况且刘总督在陛下登基之前与陛下有私交。回春公主虽然没有救治刘家姑娘,但是人家救治过刘家老夫人。
半个月后陈熹去殿试,张氏和庄蕾被请去刘家做客,母后坐月子,圆圆就时常跟在大姐姐身边,不是在太医院,就是跑药堂,反正庄蕾早上进宫去看娘娘带出来,晚上送回去就行,出来应酬自然也跟着。两位公主驾到,让刘老太太老脸上的光都能照耀整条街了。
“老太太身体很硬朗!”
“也是沾了殿下的福,老身才有今日。”老太太将庄蕾领了进去,刘夫人带着自己的两个未出阁的姑娘,托了一个盘子过来:“园子里的牡丹开得正艳,殿下挑一支?”
“这是?”
“簪花啊?”
庄蕾一看刘家两位姑娘也都簪上了鲜花,随了俗,头上戴一朵赵粉。这么大一朵,圆圆头上就怪异了,给她随手折下几朵海棠簪头上,拿了一朵魏紫给她,小丫头拿在手里,一手牵着自家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