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蕾卷起袖子,把鱼虾蟹都拾掇了,翘嘴鲌清蒸,河虾和螃蟹加上汪刺鱼炖上豆腐,就这么办,那婆子看庄蕾出手麻利,显然是在家做惯的,与她攀谈起来。庄蕾素日里接触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她又生性随和。一口一个妈妈地叫着,边上的那个男子听她和那婆子的说法,哪怕之前有种感觉,这个小妇人气势上不太一样,但是此刻听她与这婆子聊得甚欢,确认了她是个乡下小妇人。一转念,也是!若是不够出色,驸马爷怎么能看得上?
陈熹在河塘上听身边的护卫说,庄蕾来了去了馆驿,素日里不到太阳下山不回去的他,转了一圈河塘带着小厮骑马回馆驿。
他兴冲冲地进来,闻到鲜香的味道,冲到灶间,见庄蕾正在炖鱼,庄蕾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你别说是我来了,要是这里的人知道了,这知县肯定坐不住,一闹腾,事情极多,我明儿还得回家呢!”
陈熹点头,他也不想旁人打扰,这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他早就嘱咐了身边的小厮不要说出去。
他踏出门去,见同僚李大人看着他,对于这一位,整日想着钻营的同僚,陈熹不喜,之前他攀附过自己,也隐约说过上面有谁,希望如何?对于陈熹来说自己是当今皇帝的亲信,所有做的一切事宜,就是以大津的利益为重。
那同僚一边看他,一边看着灶间,他点了点头:“李兄,今日无事?”
“无事,歇上一日。陈大人倒是难得,这么早就回来?”
“是啊,早些回来。”答了话,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小厮过来把里面的桌椅收拾了干净,进去帮着庄蕾把饭菜端了出来。菜色简单,一盘清蒸鱼,一锅河鲜乱炖,酸辣藕条,一个炒青菘。
那位李大人时不时地过来探看,因着是同僚陈熹也不好不理睬别人:“李兄,一起用个晚饭?”
本就想要打探的那人是求之不得,过来坐下,陈熹叫了一声:“娘子,你也来坐!”
庄蕾洗了手,应了一声,也过来坐下。那李大人看一桌的农家常见的菜色,眼前的小妇人也没什么规矩,直接坐下。越发肯定眼前的妇人是陈熹在河塘上勾搭到的女子,毕竟河塘上看上陈熹的女子也是不少。
那一条鱼蒸地火候刚刚好,过一分太老,少一分不熟。一大盘的河鲜烧豆腐,鲜香可以溢满口腔。
那李大人抬头对着庄蕾说:“娘子好手艺!”
庄蕾笑了笑,说:“大人夸赞了!”
哪怕一顿饭,陈熹给庄蕾夹菜,体贴非常。这位大人带着别样的想法看两人,心里就存了两样的心思。
他怎么也不相信,一位公主,会下厨房做菜,会穿成这样。越发肯定这是陈熹在河塘上看中的女子,勾搭成奸了,人家公主又做着那么大的一摊子家业,想来也是个不服软的,哪里会有眼前这个小妇人,温柔细致,眉眼之间看那驸马爷满是柔情?这位李大人脑补地厉害。
陈熹本就与自家娘子聚少离多,才成婚一年没到,又是别离了好些日子,哪里受得了这位横插在这里,吃了饭还不过瘾,还要坐着,他赶人了:“李兄,陈某等下还有些图要看。”而庄蕾也不喜欢这位大人,一直盯着她左看右看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啊!那就不打扰陈大人了!”这位站了起来,看出陈熹的不耐烦,看他是等不及了。没想到这里还有这般水嫩的娘子?他怎么就没遇见,遇见了也弄来暖床,他要跟上头说一声,这位驸马还是有爱好的。爱好美人。
人一走,陈熹吩咐小厮去烧水,说要沐浴。自己把门一关,一把拉住庄蕾,方才那个不识相的李大人,非要来蹭饭。弄得他都没办法跟自家娘子说上几句话。
庄蕾双手勾住陈熹的脖子,主动亲上去,她本不是扭捏之人。夫妻之间哪里需要那般含蓄?一番唇舌较量之后,庄蕾脸上红晕如三月桃花:“先洗个澡!”庄蕾戳了戳陈熹的脑袋。等小厮提了水进来,两人一起沐浴,让陈熹得了一回去。这才出了净房,回了房间。
闹腾了大半宿,待到起身已经是日上三竿,庄蕾起来,拧了一把陈熹,当真是胡天胡地,她还要赶路回去,到时候车上疲累不堪,岂不是被他们几个取笑?
陈熹呵呵笑:“娘子来找我,就是解相思之苦的,难道他们还能不明白?”
推开门,那李大人还在院子里,陈熹不禁问道:“李兄今日还是休息?河塘上无事可做?”
那李大人脸皮一抖,眼前这小子,有美人在怀,凌晨那净房还有水声出来,睡到这个时辰才起身,倒是质问起他来。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状元出身,还是驸马,他只能低头。
不过看他身边那个女人,李大人心内冷笑,等公主得知,自己的驸马在外养了个女人,看他还能得意多久。
李大人刻意说了句:“驸马说的是,昨夜不知道是不是猫鼠乱蹿,动静太大,我大半宿没睡,今日起来迟了,等下就去河塘。”
庄蕾一听这人的话,等陈熹出了馆驿的门:“二郎,这位李大人,昨日吃晚饭的时候眼神闪烁,今日又说这种话,恐怕不是个善茬子。”
“本就不是善茬子,上面好多人盼着我红杏出墙,到时候你跟我闹呢!”
庄蕾咬着自己的唇,想了想说:“反正这里的病情还要观察,我暂且可以在这里住上些日子,算是让你养个外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