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也不好再退,肖行堪不怕杨兆对他做什么,如果真要做什么,与其说是担心倒不如说期待更多。
“坐吧,我去烧点水给你吃药。”杨兆关上门,“想吃什么吗?”
中午没吃下午只吃了一点,现在感觉到饿了。肖行堪提着塞了风暴瓶、药和食物的纸袋子在沙发上坐下,想了想说:“有面吗?煮点面好了。”
“坐会儿,我来煮。”
杨兆一边说着一边脱掉西装外套,挽起衬衣长袖露出一段漂亮的手腕,先打开手机看了一会儿,然后进了厨房。
厨房里响起抽油烟机的声音,杨兆可能是在煎蛋,听这样的动静。肖行堪默默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将纸袋里的风暴瓶拿出来放在饭桌靠近窗户的位置,然后把饭团掏出来,坐在沙发上吃。
这样的雨天也没有让风暴瓶析出雪花或者羽毛状结晶,看来这瓶做得确实不太成功。肖行堪一边咬着饭团一边盯着瓶子发呆,偶尔目光会移到风暴瓶上,偶尔从风暴瓶看到它背后打了雨丝的玻璃窗户。
十分钟左右后抽油烟机声停了,沸水翻腾的声音在厨房不停歇,杨兆走出来看见肖行堪在啃饭团的最后一点,笑着问了句:“饿了?”
“嗯。”肖行堪含含糊糊地回了句,点点头将包装纸卷起来扔进垃圾桶。
“我没带睡衣来,一会儿还是要回去。”肖行堪把包装纸扔进垃圾桶,从杨兆身边过去时又被拉住亲了下额头。
杨兆含着笑说:“穿我的。”
肖行堪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脸不发红:“……还有洗漱用具。”
杨兆说:“有新的。”
“你是不是什么都准备好了?”肖行堪一脸难以置信看他。
这样一说杨兆还真沉思一下,才说:“你这么说,好像有的东西没准备……”
肖行堪不问了,扭头又朝着沙发走去,杨兆跟上来问:“你不问什么东西?”
“我一点也不好奇。而且你只有一张床,我们睡一块……”肖行堪想象一下今晚,“合适吗?”
“我睡沙发。”杨兆一边说着拍了下他们坐着的地方,“说了要照顾你,不可能让你连睡的地方都没有。”
两人静静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等水完全沸腾后杨兆去把面下锅。这时候门被敲响了,他正好转过去开门,提着什么东西进了厨房。
很快杨兆又从厨房出来,看见肖行堪眼睛里的疑惑,解释道:“外卖叫的猪骨汤,一会儿把面放在里面。”
肖行堪点点头,将目光收回来时又看见那个风暴瓶,喃喃地说了一句:“这个风暴瓶没有之前做的好看。”
杨兆走到餐桌旁边拿起那个瓶子,带着它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挺好看的,哪里不好看了?”
他看见了玻璃瓶上刻着自己的名字,手指从刻痕上抚过能够感受到清晰的凹陷,心里说不上原因的涌起一阵暖意,仿佛在这个素来冷清简洁的屋子里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不止是一种心理的满足感,某种孤独也被无声无息驱逐开了。
“有点丑,没有雪花,也没有羽毛。”肖行堪的声音有些低落,“看上去就像是含着不溶物的奇怪溶液。”
“瓶子本来只是普通的瓶子。”
杨兆爱不释手地举起风暴瓶,转来转去打量着:“东西本来是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的,人们赋予东西价值和意义,在他们看来有意义的东西就贵重——如果没有维系感情这个含义在,戒指只是个普通装饰物或者说就是一堆金属,没有纪念日这个含义在,蛋糕也只是食物而不是用来庆祝什么的,同样的,瓶子好看不好看取决于送给我的那个人的心意,而不是它本来的模样。”
他转过头,朝着怔怔望着他的肖行堪一笑:“堪堪,它在我的心里很完美,一如现在的你在我心里模样。”
突然深情起来的氛围差点没让肖行堪适应过来,即便心里感动得像是厨房里那锅煮着面的沸水,但他依然忍着浑身的发抖,瞪着杨兆:“你竟然把我和一个丑不拉几的瓶子作对比!”
杨兆大笑着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趁肖行堪炸毛之前连忙跳开,将瓶子放下后去看锅里的面条。
面好后捞起来放入高汤中,煎蛋也被铲了出来放在碗边,撒上葱花。两个人各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最后把香浓的汤也给喝掉才算完事。
杨兆把碗收拾过去洗了,肖行堪最后还是借了套他在家穿的短袖短裤,拿着没用过的洗漱用具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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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洗完澡时间也都还早,就算肖行堪平时作息时间规律也不会在这么早的时候睡觉。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洗完碗的杨兆也过来了:“想睡觉了?一会儿把药吃了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