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放进了瓶中,几滴水珠,娇艳欲滴。
像极了鲜血的颜色,却并不让人恐惧。
他一伸手,抱走了想扒拉花瓣的小黑兽。
小黑兽:“嗷!”
它在路迎酒怀中蹭来蹭去,最后一挣扎跳到地上,跑过去和奶牛猫抢猫粮去了。或许是因为它出身垃圾桶,天生对吃的有无与伦比的热情,什么东西都要尝一口。奶牛猫敢怒不敢言,疯狂用爪子拍它脑袋,一套喵喵拳下来毫无效果,小黑兽hp-0。
路迎酒整理完,按照习惯,上床小睡了一会。
窗台上的花,越发红艳起来。
他梦见自己冥婚那天。
和上次梦到的假婚礼不同,这次是货真价实的了——宅邸中司仪和神婆口中说着呓语,连连磕头,像是看见了世间最可怖的东西。
时隔多年,梦中的红烛之前,路迎酒听着磅礴的雨声,再次朝空无一人之处拜了下去。
起身。
却和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他微微愣怔——
身着黑色状元服的男人站在他面前,脸庞看不清晰,像是被迷雾遮盖。
路迎酒抬头看他,一瞬只觉得周围阴风阵阵,万千厉鬼哀嚎,寒意冰冷彻骨。他看见阴兵列队而来,旌旗猎猎,押送数不尽的生魂,小鬼夹道,牙尖嘴利。
就连当年的百鬼夜行,也不如这声势浩大。好像整个阴曹地府,缩影在了眼前这一人身上,直视就犹如在凝望深渊。
路迎酒的第一反应是——
那大师是真的不靠谱啊。
对面怎么是个男的?!
再回过神来,他的手被拉住了。
男人的手冰凉,将一个长命锁放入他的掌心。
如今的路迎酒驱鬼多年,在他身上感受到威胁,本能将长命锁甩了出去,右手一翻拿出一片纸,咬破手指就想想画符咒!
——在这之前,他的动作被拦住了。
男人再次抓紧他的手腕,力量不大,但他无法挣脱。血顺着指尖一点点流下,滴落在地上。
接下来是几秒钟的僵持。
路迎酒浑身都紧绷着。
男人却抚过他流血的指尖,一阵微凉后,血止住了。他沾着那血,顺势在路迎酒的空白符咒纸上,写了两个字:
「敬闲」
字体张扬,字尾和转折皆如利刃,几分肃杀。
路迎酒迟疑说:“这是……你的名字?”
身体的控制权回来了,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半步。
男人不发一言,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地上的长命锁,似乎在认真思索着什么。
看起来,对方被他的举动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