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现在的客人不算多,大林看了店里的人一圈,挪着步走到石山边上,推了推正在画画的石山,压低声音“那个,小山,你看能不能给我先预支这个月的月钱”
“月钱?怎么了?急着用钱?”石山停下笔,有些奇怪,大林自从上次病了之后来上工,就感觉像是有什么心事,心不在焉的,而且这月钱……
“没,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就是问问你”
石山看了一眼正在招呼客人的刘丰,不知道小两口是不是闹别扭了,但就刘丰这不爱说话的性格能闹起来吗?“你们俩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对劲”
“没怎么,我能有什么不对劲”大林强挂起笑容。
石山转动了一会手里的毛笔,想了想道“行,待会我给你拿,不过这事你家刘丰知道吗?”
大林朝正招呼客人的人看了一眼,眼中明显有挣扎“没有,小山,你也别告诉他,就当帮我这次,就一次”
石山心里有些怪怪的,想起之前关于大林的流言还有老黑的提醒,把毛笔一放,皱眉“大林,别告诉我,你是皮痒了,你又去赌了”如果是这样,月钱是万万不能给他的,腿都瘸了还赌,真没救了。
看大林不说话,莫不是还真是去赌了,石山提高了声音“你找死啊!不是戒赌了吗”
“没有,没赌,没赌”大林急忙解释,说着还压低声音怕刘丰听到,拉着石山的胳膊“小山,我真没赌”
“那好,我信你,没赌就行,月钱我一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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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山画费了好多张纸,才勉强把机器画出来,这里没有电,机器改动了不少,到时候得靠人力来拉动,能不能用还得先试试。
把图纸送到长期合作的铁器铺去,过了差不多半月,成品才被送过来,石山试用了一晚就觉得用不了,送回铁器铺估计也做不成想要的样子,只能自己拿锤子打打砸砸,重新加工捯饬弄一番。
随后的日子石山把前厅的生意交给了刘丰和大林,整天在后院捣鼓机器,一连熬了好几个晚上,当细白软和的米线从机器里出来时,石山都想点蜡烛庆祝了。
他娘的!浪费了我多少大白米,心疼死老子了。
做吃食生意最要紧除了干净好吃,还要有不同于别店的特色,云南的米线是一大特色,其中以过桥米线最为出名,除了制作出的米线独有的味道,汤头和调料也最为重要,极为讲究,要香,香得用味道就能勾起馋虫,所以米线这东西绝对当得了石记楼的招牌。
米线口感爽滑,细软柔韧。
用米浆秘制,新鲜食用,味道爽口。
大米经过发酵,用石磨磨成浆,用细细的纱网澄滤,再上锅蒸,最后放到机器之中,在夹层之中加炭火,挤压煮制成线状,放到大大的竹制木筛中,米线就制作完成。
单是用石磨磨成浆就很费力,再加上用纱网澄滤的过程中要注意力度,更别提机器比不上现代的先进,通宵了一个晚上,石山也只弄出来两木筛米线。
早市才开,石记楼门口不少排队买烧饵块的人,每天早上一个香喷喷的饵块,值当!不过,今天不少排队的客人却被店里案桌上放得东西吸了眼。
看来是石记楼的老板又弄出稀奇的吃食了,今天有口福了。
左右两边的调料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个翠绿的陶瓷口缸,油汪汪的辣椒油、麻油、盐、切成丁的胡萝卜、韭菜、香菜、酸菜的莲花白泡菜,一瓶酱油和酸醋,整整齐齐。
中间案桌上一大木筛的细白线条物,旁边两大锅散发着肉香的汤头,还有三大罐半盖着盖子的陶罐,里面有猪肉冒、鸡肉冒、耙肉和油汪的肠旺。
香气隔老远都能闻到。
再看店外挂着的牌子,新吃食:米线,小碗十三、大碗十五。
大林开始拿着菜牌子去挂时,有些迟疑,觉得石山的定价觉得订高了,出声提醒“镇上最贵的面顶多六七文钱一碗,这个叫米线的,小碗就要十三,会有人买吗?这么贵!”
“不贵,穷人是有,但富人还不是也有,何况和溪镇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有钱人更是不少,镇子又大,有钱人不缺这点钱,而且这都是实打实的大白米做的,你看看为了做这东西我的手都破成什么样子,还有我的黑眼圈你看看有多重,好歹再加我的劳动力也妥妥的值这个价了,我都还嫌定价低了呢”石山说着伸出自己为了弄出米线这玩意的双手,有些泡的发白,还有不少细小的口子。
大林推开石山靠过来的脸,知道他确实费了好多心力,刚刚也只是给他提个醒“行行行,你是老板,你说的算,我就是和你说说行情,瞧你的炸毛样,味道好肯定能卖得好”
石山这下笑眯眯的“这还差不多,来来来,我先弄几碗给你们都尝尝味道,让你们知道米线的魅力”
说着去后院洗了手挽起袖子,打开正滚着热水的锅,从木筛中拿了差不多一碗量的米线放到锅里,在大锅的热水中烫过的米线,用漏网捞出,颠一颠沥干水,放到碗里。
浇上浓浓的肉香汤头,舀一勺油炒过的鸡肉帽,洒葱花,完成!
“来,试试”石山推出碗去。
细白的米线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大林还没端过来就被早就饥肠辘辘的胖丫抢了过去。
“我先尝,你等着老板给你重新弄”说完就端着跑到调料桌子放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