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昨晚上咱们府里失盗。”管家急急忙忙过来,昨晚府里失盗。丢失了不少粮食和放在库房里的两百两银子,曾献羽和赵敏夜间出去还遇到了夜盗,当然不会想到自己家里也失了盗。
沈菱凤病怏怏的,懒得装出惊讶地表情。这是她特意嘱咐的,那些兄弟拿到的名单中,曾家首当其冲。所有人失盗,只有曾家幸免,结果是什么?会让人自然而然联想到这里面的微妙关系,甚至会在不知不觉之间暴露自己。
“有多少?”看着管家慌乱的神情:“只有我们一家?”
“好多户人家都失盗了,咱们家里丢得倒是不多。二百斤粮食外加二百两银子,已经报给了京畿府的府尹大人。”管家战战兢兢的,沈菱凤精细过人,家中一举一动没有能逃过她眼睛的,出了这种事他敢不说?要是不说清楚,还以为是内外勾结,把自己赔进去不值当。
因为几次赵敏从他这里提走银子,不少人都说他跟赵敏通同一气,有意要把将军府里的东西败完了。借他两个胆子,恐怕也不敢有这个心思。何况沈菱凤对待下人并不苛刻,不是那种小气的主母,根本就不需要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人的唾沫能够淹死人,即使沈菱凤一开始不相信,说的人多了也由不得不信。所以凡事不得不小心翼翼,最怕被人抓住了小辫子。
“两百斤粮食外加二百两银子?”沈菱凤皱眉,昨晚忙活那么久只有这点收益?是因为看在自己面子上,还是每一家都只有这么多?要是都只有这么多,拿到手里的东西够接济几家人家?
管家看到的却不是这回事,沈菱凤皱眉头,显然是对这件事很不满意,家中失盗,损失不小。本来就因为赵敏的事情让她不高兴,这回又撞到赵敏跟着大人一起出去,她病歪歪在家里呆着,肯定脾气坏得很。
“夫人,小人办事不利,致使家中蒙受损失,请夫人宽恕。”管家趁她发坡起之前,先就跪下认错,至于是哪里错了,还是等主母发落比较合适。
“行了,我知道了。”沈菱凤点点头,把账册翻了几页就放下了,没打算继续追究这件事:“京畿府都知道了,督促他们早点破案。若总是这样出事,这日子还怎么过?京城,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居然会出这种事,让人怎么说得出口?”
管家不吱声,不过沈菱凤一番话等于是把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不是给减掉了,看来夫人要想让谁没事就绝对有办法,而不是别人说的,夫人喜欢把所有的不高兴加到别人头上。
“小姐。”澜惠跟锦弗两人都知道府里失窃的事情,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眼睛底下?难道小姐昨儿出去的时候,也遇到别的人了?
“怎么了?”强打着精神看完所有的东西:“又有什么麻烦?”
“不是,怎么会咱们府里丢了东西了,银子还有粮食都没了?还有呢,平日粮食都入了粮库,银子也都在银库里,怎么会都放在库房里了?”澜惠满肚子疑问,这件事只能问沈菱凤,换个人也不能说这些话。
“千金散去还复来。”沈菱凤暗自觉得好笑,这件事也幸亏他们能想到。管家就没有这么细腻的心思,如果有的话,早就看出端倪来:“有的事情,谁都事先预料不到。”
澜惠就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她肯定事先就知道会有这件事发生,每天晚上都一定会是颗粒归仓的钱粮,独独在她出去的那天失盗了,若是别人的疏忽,岂有不问之理。你问她,她一脸不知所云的茫然,可能吗?这种状况怎么可能发生在她家小姐沈菱凤身上。
“夫人,皇后娘娘宫中的内监首领候在府门外,只说有皇后口谕单传给夫人。”去而复转的管家继续一脸惊惶,这次还加上一个同样惊惶的将军府长史。
沈菱凤听到这话也愣了一下,她跟皇后并无私交。不过是命妇谒见皇后,进贡各色贡物的时候,看到她的贡物好,皇后会些微露出一点笑容。仅此而已,皇后还有什么要单独跟她说的?
“快请。”强打起精神,这种事她最不喜欢,却是必须要做必须学会的东西。
换了件衣服,看到锦弗跟澜惠两个同样不高兴的脸:“谁招你们了?见谁都耷拉着脸。”
“小姐。”两人异口同声,甚至都没有交换一下眼色。
这就奇了怪了,好像她是主子,一向只有主子给脸色人看,到她这儿怎么变过来了?反了他们了,居然敢给脸色她看,怪事特别多啊!
“我做什么了,你们要耷拉着脸?”在铜鉴中看着两人给她梳头换衣服,两人还是忙得不亦乐乎。
“小姐知道是为什么,银子和粮食肯定是小姐事先安排好的,要不谁还能从府里弄走这么些东西?小姐还要瞒着我们,压根就是信不过我们嘛。”锦弗给她顺着鬓边的流苏穗子,嘴里还不停嘟囔着。
“你们都知道了,还问我?”沈菱凤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别人家的丫头们是不是都想得这么多,她的丫鬟跟她一样,都是操心的命:“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又不是好事情,两人还要比赛,看看谁知道得多谁知道的少,何苦来?要是我,巴不得少知道些,才能少些烦恼。”
澜惠给她换了双宫鞋,不进宫但是要见见宫中的内监,依照她的脾气绝不会太简慢这些人。打扮的时候就显得格外用心,打扮停当看着镜中的倒影:“小姐,可使得?”
“不嘟着嘴了?”沈菱凤对着镜子左顾右盼,顺手理了理鬓边的耳坠,有点不认识镜中的人是谁,要是被父亲看见的话,大概会心疼他唯一的女儿又瘦了不少,本来就是尖巧的下颌,越发的尖了。有人说这样看着像个孩子,好像越大越成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