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了,我倒是不想追究这个。”有些厌倦的神情,想想也知道她心里该多烦。好不容易才好些,马上就有这些事情出来,曾献羽这边盼望着她多吃些,紧接着就能做出让她绝对会不舒服的事情。
“小姐,外头赵姑娘跟大人唧唧哝哝,小丫鬟跟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说是赵姑娘问大人,上次让大人留心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结果了。还说只要大人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到了皇上面前一定是可以扬眉吐气了,让朝中的大人们也知道大人不是徒有虚名的。”锦弗匆匆过来,把小丫鬟传回来的话,一五一十说给沈菱凤听。
“行啊,不是说黄鹰抓着鹞子脚了吗?那就让他们继续纠葛着好了,要不旁边这么多人跟着看什么呢?累不累!”多走了几步路,气喘吁吁地。澜惠找了个干净的山石,铺了块手帕子才让她坐下:“这儿背着风,干净清爽的,小姐闲坐坐也不错。”
“看来赵姑娘倒是满肚子心思,只是不知道大人领不领这个情分了,若是领情倒也好说。倘若是不领情,岂不是赵姑娘一份心思全都白费了?”锦弗跟澜惠两个在她身便伺候着,手里多了盏清凉的木犀花露。
“不会的。”沈菱凤忽然想到那天说的事情,只是最近都是晕乎乎的,没那么多闲心思去计较这件事,只是当每一件事都到了心头就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有人在里头撺掇出来的,一肚子心思钻研着,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如果是要得到什么,她这么做了一定会得到她要的结果。
赵敏走的每一步路好像都是计划好的,尤其是她来了这么久,本来就不够安静的将军府,事情似乎更多了。以前只是她沈菱凤一个人在面对所有事情,周遭所有人都知道沈菱凤不好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人跟她为难。赵敏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敢于做任何事情,是她不好还是她不好,谁又能说清楚?
很有一段日子,沈菱凤不愿让自己去想太多,除了累就是从心底冒出的疲惫。不论是谁,都在或真或假的骗她,真不知道骗了她有什么好处。是说她沈菱凤不堪一击,就是几句假话都能让她彻底认输,还是觉得骗了她就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要是换做以前,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了她的人。从小到大,父亲虽然不认同她去做些让人不敢正视的事情,但是女儿受到欺负,绝对不准许她忍辱负重,委曲求全。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三从四德这些话,还真是从小都没有教给她。这也就让她在成年之后,尤其是在婚姻大事上,受过一次委屈,一直都不肯原谅父亲,父女俩许久不见面的结果。
早知道是这个后果,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后悔给了女儿太多的自在?
一场大病,让人看透了很多。还有当初跟亮哥的那场称不上惊天地泣鬼神,却又足以让人回味很久的相遇。忽然觉得自己一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论周围这些人说的是真是假,也或者他会不会带个宜王妃回来,好像都跟她没有多大关系了。男已婚,女已嫁,还要说什么?
夫妇自夫妇,情爱自情爱?!说起来可笑,想想其实是心底莫大的悲哀。至于亮哥心中,是不是还有她,难道还要她去问不成?就是有,又如何?她跟他还能在一起?
“小姐,花都碎了。”澜惠看她眉头时蹙时松,手掌上掐的那朵扶桑已经成了一堆花泥,掉在地上一瓣一瓣的,不知道心里又在琢磨什么,只要她这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心里有事还不能明说,只能是一个人慢慢想。
太医一再嘱咐说她就是心事太重,又不喜欢拿出来说,只好闷在心里。后来是不是闷出了什么心事就不知道了,总之这些病就是心事多了才有的。
“弄成花泥,做胭脂不用石臼了。”自嘲地笑笑,锦弗小心翼翼把手里的玫瑰花露晾凉递到她手里:“小姐喝口茶,天热并不敢用冰,只是晾凉了。”
“什么时候进宫去?”想了想,进宫这件事是立等要办的:“东西收拾好了?”
“都预备了,等小姐看过没事就吩咐人先行送进去。”澜惠赶紧答应着:“全都是苏杭两处的绣娘赶制的,依照小姐的吩咐,全都是龙凤纹饰和百子图。”
“依着我说的就行,不看了。你们看着没事儿,叫人送进去就行。”沈菱凤喝了口花露,想到她们说的百子图,恭奉宜王早生贵子,百子千孙,是不是莫大的讽刺。
她为什么不能有个孩子?只要她愿意,曾献羽没有不答应的。一次又一次,他屡屡在这里碰壁,最后的缘由不就是因为,自己不想要孩子见到父母之间仅仅只是面上过去,即使万般爱他,却也不能让孩子真的从心底里欢喜。
不由自主叹了口气:“太医早间来诊脉,怎么说的?我隐隐听着好像有什么,问他又不说。”
“太医说,小姐不能多吃哪些七七八八的药了,身子虚得很,若是长此以往,只怕子嗣堪忧。”本来想要瞒着她,想想到底不是个法子,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想的什么,他身边的人,谁不巴望着她能有个孩子。一个人孤寂惯了,曾献羽又不体贴,在没个孩子,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只说了这个?”已经不止一次听到类似的话,每次听过来都觉得太医是危言耸听,哪有那么玄乎的事情?也没有往深处去想,不过这次居然会想要把心静下来好好想想,菱兰每次跟在身边的时候,心里是安静的,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扔到一边,别人家的孩子都能这样子,自己的呢?
“小姐还要听什么,这还不要紧啊!”锦弗差不多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跟小姐差不多时候成亲的人家,都是两三个小娃儿绕膝了,上次还有位夫人,小少爷都要念书了,小姐浑然不觉。
“行,我知道了。”沈菱凤摆摆手,不想再听。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