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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谦喉结动了一下，周翟眼见他把自己的东西咽下去，眼睛里立刻酝酿起了欲望风暴，抬着他的下巴哑声说，“仗着老公没法操你就这么骚？”方谦做归做，脸上依然红得滴血。他垂着眼睛不敢看他，小声辩解，“等、等回来。”“回来了怎么样？”方谦终究没有他那么厚脸皮，即便是有补偿男人的心，也只能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几不可闻的说那三个字。周翟又搂着人一通哄骗，只觉攒够本了才放过他。不过就算他再怎么不情愿，后天还是到了。他伤口还在恢复，方谦不肯让他出门送人。不仅如此，临出发前甚至还提前起床给他做了顿早餐。周总慢吞吞起床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的吃早餐，大剌剌的把自己的怨气露给手机那端的人看。方谦坐在休息室内候机，看他憋屈的吃东西，脸都皱成一团，感觉哭笑不得。又不厌其烦的提醒他，“记得定时换药。”“知道。”周总非常硬汉的回答，感觉自己分外冷酷。“不许犯懒不吃饭，我会问靳言的。”你问他有什么用反正我是他老板。周总继续冷酷的想。“去医院复查的结果要马上告诉我。”告诉你结果不好你能马上飞回来吗？周总一边腹诽一边高冷万分的点了点头。方谦这边响起了登机的广播提示，他最后叮嘱男人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周翟表情松动了一些。“我会想你的。”周翟兜不住了，“宝贝你答应过我了，要早点回来。”方谦笑眯眯的点了点手机上那个拧着眉的男人的额头，“嗯。”回家来机场接方谦的人只有方父一个，方谦在看到只有父亲的时候，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和母亲说周翟的事。方父一边开车一边问他，“究竟是什么意外？还会受伤？”方谦犹豫了一下，说了个简化版本，“也不是很严重，他已经出院了。”方父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又说道，“你妈妈脾气急，不要和她太较真。”方谦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萧瑟树木，明明人在车里，却有种站在风中的冷意。“我知道的，爸爸。”方家所在的五区本身离机场就很近，方谦还在乱糟糟的思考应该如何与母亲好好沟通，方父就提醒他收拾行李下车了。方谦整个人紧张的几乎不在线，即便家里温度适宜，他进门许久还是戴着围巾。“小谦。”方父无奈的叫他，指了指他脖子上的围巾。又转头去和妻子低声说了几句，一家三口在客厅好好坐了下来。“怎么会又跟他扯到一起？”方母的情绪尚算稳定，但语气里的焦躁和不安还是格外明显。“算是巧合吧……恰好回家的时候又遇见了。”方谦选择性的跳过了周翟早有预谋的环节。“你上个礼拜不回来到底是什么意外？”方谦又陈述了一遍，特地强调道，“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什么保护你？！”饶是方谦略过了最要命的绑架和爆炸，方母还是又惊又怕，“不跟他搅在一起你会沾上这种事吗？！”“妈……周翟父亲已经过世了，他也不会再回b省去了，他说他以后会在a市和我……”“和你什么？！”方母听见这番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打算背着我们和他留在国内？要不是你爸爸告诉我，你还打算瞒多久？”方父安抚的拍了拍妻子，“儿子这不是回来和你解释了吗，他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听他好好说。”方母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显然气得不轻。房间里短暂的沉默了片刻，母亲的激烈反对方谦不是没有预感，他也做好了回来面对暴风骤雨般质问的准备，可是——她低低的抽泣又让他感觉实在揪心。“你这五年冷冷淡淡的样子妈都知道……但是，你看看你才和他搅到一起几天又出了这些意外……”“小谦，你实在喜欢男人妈也不阻拦你了……但是你，你就不能找个老实安分的人吗……”方谦在飞机上也没有怎么进食，他嘴唇有些发干，“妈，您看着周翟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清楚。”他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跪在家里柔软的地毯上，静静道，“我知道我这样很任性，但任性的后果我都愿意承担。我也明白您跟爸爸因为五年前的事也对他成见很深。但是……”他垂下眼，低声下气的说，“妈，从小到大我一直听您的话……只有这件事……”他的声音变得坚定了些，“请您别逼我。”方母一边抽泣一边发怒的打了他两下，“什么你自己承担？！你要是出什么事情了我和你爸爸怎么办？我在逼你什么？我还不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眼看方母越来越生气，方父赶紧起身把她带回房间里，“你冷静点，小谦不是在和你好好说吗……再说这都五年了，你看这两个孩子……”方谦跪在地上没动，眼看着父母上楼了，他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周翟，大概也是算好时间才打过来的。方谦望了望楼梯，确定父母暂时不会下来，才接了电话。“到家了吗宝贝。”周翟正躺在床上，把脸埋在平常方谦常用的抱枕里闷声问他。“到了。”“累不累？吃过东西没？”“还好。”周翟把抱枕拿起来，盯着上面的图案抱怨道，“宝贝儿我现在就想你了。”方谦扬起了嘴角，“我也想你。”周翟丧气的把抱枕扔到旁边，“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过阵子我和你一起去看他们。”方谦含笑回答他，“我会说的。国内很晚了吧，你早点睡。”周翟觉得他大约是刚飞完太累，也就没有多说，逼人亲了一下就挂了。方谦舒了一口气，又瞄了一眼楼梯，身体不由得一僵。方父站在楼梯上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下楼来坐到沙发上倒了杯茶给他，“起来吧。”方谦没动，他有些尴尬，“您都听见了。”“嗯。”方父见他固执的要跪也没有再多说，自己喝了口茶，淡淡道，“你五年前就是这样了。”方谦苦笑了一下，“不，爸爸，五年前我比现在胆小。”“我甚至都不敢告诉您是他。”方父把茶杯搁回桌上，“一定要是他吗？你妈妈的担心并没有错。”方谦低头，有些腼腆的说，“一开始，也没想过一定要是他的。”“只是后来知道他在看不见我的时候，还要固执的走这条很辛苦的路，就想试试了。”方母睡前来客厅看了一眼，方谦依然直直地跪在那里。她有些坐不住了，叫了方父来，“你不是劝了他吗？”方父正在翻阅着明天上课要用的资料，扫了自己儿子一眼，说道，“你不同意，儿子要跪，我有什么办法。”方谦虽然垂着头，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方母唉声叹气了半天，坐到他跟前，一半生气一半心酸的说，“你就非得这样让妈心里过不去？”方谦握着她的手，“让您伤心我也过不去。但我的决定不会改变的。”方母几乎要落下泪来，摸了摸他的脸，“你说你……也不知道那个浑小子给你喂了什么迷魂药了……”她又回头看了看方父，埋怨道，“我知道是你们父子两个故意联合起来来这么一出。”方父走过来安慰的搂了搂她，“没办法，他长大了，主意大着呢。”方母抹了抹眼角的泪看了一眼方谦，虽然还是气闷，但终究没再多说什么。“起来吧。”方谦艰难的挪回自己床上。他的双腿几乎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