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言溪抿紧了唇,不高兴地说:“不许这么说,爸。”
左爸刚醒过来不久,表情看起来十分虚弱和疲惫。左言溪问:“爸,你饿了吧。医生是怎么说的,你可以吃东西了吗?”
冯花间在一旁插嘴道:“医生说可以吃软一点的,比如粥类。但要注意下营养,多补充维生素和蛋白质。”
左言溪点点头,“爸,你休息一下,我给你去做。”
冯花间看着她的背影走出去,便从一旁的包里拿出笔记本,问道:“左叔叔,您现在……方便录口供吗?关于您的那场交通事故,因为您一直在昏迷中,所以我们这边也没有进展。”
左爸微微闭了闭眼睛,轻喘了一口气。才说:“你要问什么,问吧。”
“其实当时撞您那辆车我们倒是找到了,只不过那车上也没有信息。左叔叔,您能记得来,司机的大概模样吗?”
左爸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才缓慢地说:“说实话,我没有看清楚。当时我刚挂掉我女婿的电话,那辆车从后面冲上来。来不及看不清楚。”
其实当时的情况通过警局的现场演示推算得出来,但左爸的供词却还是让冯花间叹了一口气。
“那么,您的女婿方亮杰跟你说了些什么话呢?”
左爸意外地抬起眼来,似乎对冯花间问的这个问题觉得很奇怪。
“您别误会,我也只是例行公事。您抢救过来以后,昏睡了二十五天。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溢血,还有心脏部分的问题。刚好您的女婿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您被车撞了。”冯花间不拐弯抹脚,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怀疑方亮杰想要撞死我?”左爸笑了笑,慢慢地说,“那么他打电话就是多此一举了……如果是我的话,大可以有别的根本怀疑不到自己头上的方法。没有必要在这个时间段打电话。你说呢?”
“这……”
左爸叹了口气,接着说:“他给我打电话,说的是我女儿的事。言溪前段日子和他闹别扭,所以我们之间有些矛盾。”
冯花间沮丧地垂了手,接着又不死心地问道:“左叔,您觉得恨您恨得要杀死的人,会是谁?”
左爸摇摇头,但这一下摇头又让他觉得头晕。便闭上眼睛,等那晕眩感消失以后,才接着说:“没有。我是个很简单的人,一生清贫。你可以说我是淡泊名利,也可以干脆认为我是没有本事。总之,我不会跟人有什么利益冲突。就算是有,也不至于严重到要杀了我。”
左爸的供词和邻居们的供词一样,左爸没有仇家。
那么,只可能是他周边人的仇家了。联系左言溪被绑架的事件来看,冯花间想到了尤氏。
左言溪在这时推们进来,笑道:“爸,时间来不及,医院的厨房简直是人满为患。我也没有时间赶回家,怕您饿着,就花钱买了一碗。听说这家的粥很不错,您尝尝?”
冯花间迅速收了自己手中的笔记本。
左言溪慢慢地扶了左爸起来,一口一口用心地喂下了小半碗粥,左爸就再也吃不下了。大病初愈的人都需要休息,左爸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左言沦收拾了碗筷,问冯花间:“我爸说什么了?”
“嗯?”
“刚才你应该问了我爸吧?方亮杰跟我爸都说什么了,把他气成这样?”
冯花间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笑道:“左叔叔……等于什么也没有说。关于电话的内容,他没有具体讲。说是关于你和你老公闹矛盾的事。”
左言溪走至窗前,拉开窗帘问:“开车撞我爸的人抓到了吗?”
冯花间点点头,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可惜,这个人嘴硬得很,一个字也不肯透露究竟为什么要故意撞人,只一口咬定不是故意的。愿意接受判刑。”
“是吗?”左言溪笑了笑,接着问道,“什么样的人?把他的资料给我。”
“啊?”冯花间吃了一惊,“我们得保证**……”
“犯人有什么**,再说我也不是外人。你的上司不是让我从方家找证据破了尤氏的案子好立功吗?”
“可是……”
左言溪的目光从停车场收回,直直地落在冯花间的脸上。语速缓慢却又肯定地说:“你可以打电话问高警官,但他一定会同意的。”
冯花间微微地睁大眼睛,左言溪的表情并不郑重,但是眼中却包含着太亮的光芒。她的笑容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看似平静却有无形给人一种地压迫感。
冯花间在左言溪这种目不转晴地注视下迅速地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高逸的号码。很出乎意料的,高逸听了以后,竟然一口批了下来。
左言溪微微一笑,问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