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瑜初次做坏事,忐忑不安:“这样真的好吗?”“没事没事,说不定能在密室找到什么有趣的秘密呢!我以前怎么就没想过这种有趣的事呢?”岳无瑕越想越兴奋,他叮嘱萧子瑜,“你在偷书前还有件事要做,去瑶台仙田弄几把栽树用的挖土铲子来,咱们等天黑就出发,这个行动浅浅师妹就先别去了。”花浅强调:“我要去!”萧子瑜有不祥预感,他问:“弄铲子做什么?”岳无瑕满脸兴奋:“挖墓验尸!我要验证浅浅师妹的猜测是不是正确。放心,我认识过一个盗墓贼,听他讲过不少故事,很有经验的!”众人沉默……众人久久地沉默……是谁觉得岳无瑕是循规蹈矩的好孩子啊?!傻子吗?是谁觉得岳无瑕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啊?!瞎子吗?这贼船上了还能往下跳吗?所有人的心都被一万匹战马践踏而过。“好主意,火灾死亡的人可通过嘴巴里的灰来判断是生前遇火还是死后遇火。”花浅淡定开口,她看一眼震惊的众人,解释道,“我以前认识个仵作妻子,听她说过不少故事,颇有趣。”众人继续沉默……岳无瑕和花浅惺惺相惜。【叁】天门宗的灵法师胆子都挺大,怕死人的不多,但半夜掘坟还是头一遭。为了替沈静报仇雪恨,就算亵渎一下死者也是顾不得了,虽然有些争议,有些打退堂鼓,但大家最终还是在岳老大的鼓励下,很有义气地都溜去英魂碑处挖坟。萧子瑜再次对岳无瑕的魄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活了十四年,什么苦头都吃过,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就是没想过自己还有干挖坟看死人这活儿的时候……月黑风高,寒鸦孤啼,挖坟夜。瑶台仙田的铲子没人看守,萧子瑜很轻松就弄到了三把,然后壮着胆子,等室友睡着后鬼鬼祟祟地越过宵禁区域,在约定地点和大家一起集合,在岳无瑕的带领下,翻出静心居,穿过羊肠小道,偷偷摸摸地来到英魂碑林内。红衣跟在他们旁边飘飘荡荡的,小脸惨白,更添鬼气。碑林内,鬼火点点,有丛新土。萧子瑜日夜和红衣相对,见鬼见惯了,虽有些紧张,却不算很害怕,花浅本就胆色过人,其他小灵法师学徒多少也跟师父斩妖除魔过,见惯了尸体,还算淡定,唯有祝明这不上战场的辅助灵修师很是畏惧,双腿抖得像筛子,三番四次打退堂鼓:“算了吧,亵渎死者是罪过啊,而且沈静是女孩子,咱们这样打扰她安睡不好……”和他同寝室的胖子怒道:“你平时打扰我睡觉就好了?”祝明急:“不是这样说的,这里到处都是鬼火,难道你们不害怕……”陈铭毫不犹豫道:“无论如何,我也要查明沈静之死。”狂风吹过,树梢摇曳,如神哭鬼泣。大伙被他说得有些紧张,兀自镇定,小咩淡定地在旁边啃着坟前青草。岳无瑕指着小咩,再次对大家鼓气:“没什么好怕的!你们看,小咩都不怕!”红衣飘去萧子瑜背后,缩成一团:“主人,人家最怕鬼了……”萧子瑜:“……”岳无瑕见大家都没有意见,宣布道:“动手吧!”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面对掘坟验尸这种仵作才做的事情,他们都表示出不同程度的反感和抗拒,谁也不乐意动手。花浅以前在尸骨堆混惯了,不介意干这种活,可是看大家都不动手,唯恐失了人类女孩的“柔弱”形象,便缩回了拿铲子的手,命冰蟒出来干活。冰蟒对主人的每个命令都遵循,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毫不犹豫,何况区区掘坟。其他人也按此行事,纷纷召唤自家法器。奈何岳无瑕家的绛羽是大爷,只有他让主人干活的分;胖子家的小咩年龄太小,舍不得劳累;祝明家灵犀极度怕生,宁死不愿在外人面前露脸;蓝锦年家的燕草是懒鬼,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趴着绝不坐着,哪怕主人用鞭子抽,他也坚决不干除灵法师工作外的体力活;那名叫陈铭的瘦削男子家的万福倒愿意为主人分忧,奈何蝙蝠是瞎子,实在不顶用;至于萧子瑜家娇滴滴的红衣更不用说,谁舍得让这样的美人做粗活?在祝明劝灵犀劝得口干舌燥,蓝锦年差点和燕草掐架之际,岳无瑕发挥出老大的魄力,卷起袖子加入了干活的队伍。萧子瑜要去拿另一把铲子,却被陈铭抢过,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对坟墓双手合十,喃喃念了几句话,仿佛下了决心般,开始挖坟,其余人则负责望风。新土埋得很松,没多久他们就把楠木棺材给挖了出来,用宝剑撬开钉子后,他们忍着恐怖和恶心,再次拜过遗体,然后研究了尸体的口,惊讶地发现果然如花浅所言,里面没有半点灰尘,显然是死后才遭到焚烧的。“不会吧?”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问,“咱们天门宗真有杀人凶手?小静不是被蚀月魔杀的,莫非,她是在绿竹林被害,凶手是女的?!”祝明坚决否认:“天门宗的女孩们都很善良,沈静与世无争,没有杀害她的理由,此事定是魔宗所为!”陈铭喃喃问:“魔宗之人杀静儿做什么?是如何进来的?又是如何离开的呢?”蓝锦年陷入慌乱:“凶手还在绿竹林,那我妹妹怎么办?她那么天真无邪,对谁都不设防,太危险了!”萧子瑜愣愣不说话,看起来有些迟钝。“当时和我同寝室睡觉的是尸体?我竟没发现,想想都毛骨悚然。”花浅有些“害怕”地猜测,“为何凶手不杀我,只杀沈静?”蓝锦年不依不饶:“装得像受害者,说不准你就是凶手!”花浅怒道:“我是凶手我带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给自己找不自在吗?!别以为你是师兄我就怕你,这次事件我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胖子的灵兽在旁边,它都没说我撒谎,你凭什么下断言?”蓝锦年“哼”道:“谁知道那头羊测得准不准。”小咩对他们俩不满地长叫了一声。胖子勃然大怒:“锦年师兄,你说话不要太过分,我家小咩不是山羊,是獬豸,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不可以侮辱小咩的兽格!它说浅浅师妹没撒谎定是没错的,你别因为浅浅师妹和你家妹妹在严先生面前互相牵扯过就先入为主地乱猜,说不准是沈师姐在浅浅师妹回来前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的东西?”“秘道?!”“密室?!”“宝物?!”众人胡乱地猜测着,陈铭的脸色越发难看,他不愿意接受沈静为这些小事而死的“事实”。最后还是岳无瑕打断了大家的胡思乱想:“至少我们证明了花浅的猜测是正确的,沈静是在睡前就被害了,可是这样……蚀月魔攻击绿竹林有什么意义吗?单纯大开杀戒?”萧子瑜谨慎提议:“要不我们将这件事上报给长老处理?”众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陈铭死死盯着沈静的墓碑:“只要能查明真相,我什么都无所谓。”蓝锦年鄙夷道:“若长老问你怎么知道的,你该如何回答?”祝明比较谨慎:“虽然规矩上没写不能挖坟,可是让长老知道,怕是会受到严厉处分,挨打关禁闭倒是无妨,我爹要是知道我被赶出门派,大概会在祖先牌位面前活活掐死我……”胖子倒是无所谓:“我是不怕被赶出门派的,反正我家对我也没指望,就是舍不得云华妹妹。”花浅更加直截了当:“我不要。”众口一词,宁死不能上报,谁透露出去谁不是兄弟。萧子瑜只好作罢。岳无瑕总结:“天门宗隐藏的秘密太多了,事到如今,我们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调查到底。”老大的提议获得了掌声和一致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