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麟唇角勾起了浅笑,在宁长青怀里蹭了蹭,安静地睡了。
宁长青一夜都未合眼,支着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幸而外面那些人没有走进来,没有打断这片刻的肆无忌惮。
江季麟在他怀里睡的很熟,不多时呼吸声便绵长而浅淡,宁长青不忍扰他安眠,几次抬了手想抚摸他的脸颊又放下了。他知道此时此刻有这样的想法很奇怪‐‐他居然觉得很幸福很安心,恍然间希望岁月就这样停留下去。
在这样危险的情境下有这样的想法确实奇怪,但又不乏道理,他这几天每日煎熬,像是中了毒病入膏肓的人般身心如焚,有的时候不受控制胡思乱想着季麟哥遭了什么苦,受了什么罪时整个人便失心疯般辨不清现实和虚幻,这种持续了多天的状态实在是太痛苦了,而偏偏这又是他生平至今使得最大的意志力,才管住了自己没有不顾一切地跑来前院见他一面。
如今见着了,他的状况比自己胡思乱想中想到的要好很多,即便也足够让他心如刀绞,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更他心里悸动的是,他从未见过季麟哥如此依赖的模样。
他此时安静地睡在自己的怀中,睡着的样子像孩子般纯净香甜,右手轻攒着自己的领口,骨节分明,淡淡的青色血管那么曼妙好看。
前些日子的他见过了季麟哥那般温柔细致的模样,今日竟又见着了他这般依赖依恋的样子。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坛上的人,朝自己一步步走了下来,自己终于够得着摸得到了。
真真切切。
这种被季麟哥依赖的感觉,像是水入了海绵般钻入自己的经脉,让他整个人都是充实的,生机勃勃的,竟管知道前途生死未卜危机重重,也有了无限的力量去面对。
宁长青微微笑着,隔空摸着江季麟的发丝。
明明心里有很多怨恨,很多不解,很多斤斤计较的东西,却总也远远比不得,你真真切切在我身边的感觉。
怎么办呢?
我最终还是,只要你安好。
………………………………………
江季麟悠悠转醒的时候,微微一侧眸便看到了宁长青近在咫尺的面庞。
&ldo;怎么醒着么早?&rdo;宁长青低声问道。
&ldo;天快亮了。&rdo;
天快亮了,小流过不了多久便会进来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出城入京了。
&ldo;我压了你一宿吧。&rdo;江季麟坐起身,拿过宁长青的胳膊揉捏着,&ldo;可是压麻了。&rdo;
&ldo;不麻,你没有一直压着,换了几个姿势。&rdo;宁长青看他揉着自己的胳膊,心里暖意流淌。
江季麟轻摇了摇头,眼尾上挑,戏虐地看了眼宁长青:&ldo;呆子,端的不会说情话讨喜,若换做我,必然会说……&rdo;
他放慢了揉捏的动作,眉目间眼波流转风情万种:&ldo;麻,但我不忍心搅你安眠。&rdo;
充血肿成这个样子,还说不麻,自个晚上睡觉几乎不换姿势,哪来的换几个姿势。
这个呆子。
宁长青支吾了两下,没说话,耳根却红了些许,一如少年时。
江季麟下了床,三两下穿好了衣服,回眸坏笑了下,勾起指尖便把宁长青的衣领勾开了大半。
&ldo;侍寝,总要有个侍寝的样子。&rdo;
宁长青愣了下,抓住了江季麟的手腕:&ldo;若是只开了衣领不留些痕迹,怎么做的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