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还是不见的好。
她记得表姐入府的时候是七月底,距离月底约莫还有二十日。
时眠眼底有磷光闪烁,她抿了抿唇,嫣红的唇脂在唇上晕开来,小嘴粉嫩嫩的。
许儿呆了呆,自己照顾的姑娘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
仅仅一个低眉抿唇的动作,就勾人的紧。
回神后,许儿小心的把绣屏架起来,时眠认出来是自己那幅莲花绣,她记得这幅莲花秀她从秋天绣到了明年,最后带到凉安的秀坊裱了起来,送给了崔明媛。
现在就画了个花样,还没开始。
时眠指腹拂过这幅绣样,轻声说:“许儿,扔了吧。”
许儿微微惊讶:“姑娘,这幅花样你可是画了整整一个月。”
时眠微笑:“现在不喜欢了,你给我换个绣绷,我想绣个荷包。”
虽然是笑着,时眠的话柔柔的却带着不容拒绝,许儿只能答应:“是。”
天渐渐暗下来,外面下起了小雨。
府中的婢女小厮们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上,雨来的突然,院中的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张开油布,将院中的月月红盖住。
月月红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气息,穿过雨幕飘到时眠的窗前。
时眠轻轻叹了口气:“许儿,叫他们别忙活了,这月月红不打紧,人若是淋生病就不好了。”
月月红养的比人还金贵,天热了遮阳,下雨了打伞,最后还是死了。
她记得有好几个人都生病了,她自己死过一次,自然认为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许儿下去吩咐,下人们一听,喜不自禁。
姑娘心善,就连他们这些不值钱的下人,也总是心系着,在宣阳城内,就没有一家姑娘有他们姑娘温和良善的,他们庆幸的同时,对姑娘也是感激不尽。
时眠养成这个性子,离不开特殊的环境。
她刚出生的时候,时眠的娘马惜玉就血崩离世,时南昌悲痛之下向圣上请辞告老还乡,那年他只有三十二岁。
圣上当然不同意,后来时南昌立下誓约,若是大渝需要他一天,他无论在哪,就必定快马加鞭,为大渝披荆斩棘,圣上这才肯放他离去。
时南昌是个武将,马惜玉离世后便没有再娶。家中一个大男人操持着难免力不从心。当时许儿还小,哥哥比她大七岁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小小的时眠无数次在夜晚告诉自己,要知礼,要懂事。
爹爹已经很辛苦了,她不能再给爹爹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