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枝替自家姑娘抱不平:“姑娘,你特意送她东西她还不收,这也太不识好歹了吧。”
照往日,这个时候许儿已经斥责她口无遮拦了,但是她没说话,显然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
时眠轻喝:“不许这么说玉姐姐!”
蔓枝头一缩,姑娘极少斥责下人,她心里不服,却不敢再说了,只是嘴里低咕:“那荷包可是姑娘绣了大半个月的,而且那位笪姑娘今日都没给姑娘好脸色,还一直带着面纱。”
时眠听她这么说表姐,心里很不悦,表现在脸上就变得有些冷酷:“蔓枝,谁允许你私下议论主子的。”
蔓枝脸色一白,当即就跪下了:“姑娘我错了。”
许儿一惊:“姑娘……”
没想到时眠会生气,她想帮蔓枝说两句好话,但是蔓枝议论主子是事实,她就不好再开口。
时眠看她们吓成这个样子,心软了下来,柔声和她们说道:“今日你们也看到了,玉姐姐的容貌人间罕见,这世间哪个女儿有那般容貌不想让人知晓,她一定是受了许多委屈才会一直以面纱遮面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说着,时眠走到门廊边上,抬头望了望已经出头的月亮,想到玉姐姐那如月一般的人,更加心疼了:“你们想,玉姐姐家里定然是遭逢难事才来到时府,到了时府又成了寄人篱下,无论是谁都会多有不适,更别说还在我这呆了一下午,许是下午我太过热情,吓着她了,指不定她此刻正在惶恐不安。”
蔓枝头低的更低了:“姑娘,我错了。”
时眠摇摇头:“你记着便好,许儿你也记得,在时府,笪玉如我,不可怠慢。”
许儿听了,心中对这位笪姑娘的不满也算消散了:“姑娘,我记住了。”
惶恐不安的笪姑娘用了晚膳之后,屏退了下人自行洗漱。
退了妆容和白裙的他,在昏暗的屋内看不清表情。
房中只有他一人,他靠在榻上用巾帕一点点擦着湿发。
安静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怎么没收下?”
笪御手下的动作未停,往房梁上轻撇,淡淡的问:“什么时候来的?”
梁上回道:“你到了我就到了。哎,可怜我在这独守空房,你却佳人在侧,老天不公啊……”
笪御这下顿了一下,淡淡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嫌弃:“没人要你来。”
“哼,若不是师傅逼我,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怕你死了没人收尸。”
笪御把巾帕扔回木施,坐到圆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刚端起还没递入口中,一道破空声炸响,茶杯被人击碎。
房中依旧只有笪御一个人,地上的碎瓷片中隐约可见一颗闪烁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