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眠坚持,东霜也没办法,这两天拦着笪御也是时眠默许的,不然仅凭东霜的吩咐,缪白羽他们不至于如此听话。
这日,许是天公作美,天上万里无云,近日的寒气仿佛一夜之间全散了般,整个大地都在回暖。
细碎的阳光落在城门口上,城墙上街道上的百姓们都喜极而泣的迎接亲人们的回来。
皇上以及一众妃子站在高高的宫门上,时眠就随在旁边,紧张而期待的望着城门的方向。
爹爹平安归来了。
良妃瞧见了她,朝她招了招手:“时家姑娘,来本宫身边。”
之桃和青竹帮时眠撇开拥挤的人群,时眠走到良妃的身旁。
良妃与年前大不相同,面色红润,薄唇不点而朱。听说皇伯伯给良妃另起了一座宫殿,原先的瑶华宫据说被封死了,任何人不得靠近。淑妃落后于良妃一步,站在两人的身后,她扫过良妃的后背,神情莫测。
良妃牵起时眠的手:“近来可有收到家书?你父亲可好?边关可好?”
“回娘娘,月前收到一封,便是说近来爹爹即将班师回朝,边关一切都好。”时眠声音顿了一瞬,“摄政王安全无忧,会随行一道回来。”
“这就好……这就好……”良妃看着眼前的姑娘,越看越满意,试探道:“眠儿也不小了,你父亲回来了也好操办你的婚事了。”
时南昌出征之前,将此事交托于长孙彬,因为他并不知自己何时能回来,担心耽搁了时眠的终身大事,出征前本就想给她定下一门亲事,谁知却屡屡受挫。无法只好拜托长孙彬帮忙照看。
却不知亲手将时眠交到了未来亲家手里。
皇上自然知道自己儿子喜欢谁,又是自己难得的知己之女,他倒是喜闻乐见。他也知道笪御早些时候就回来了,却见两人还没动静,心下火急火燎的。
想到这,皇上瞥了一眼旁边的蒲公公。
现在他算是体会到皇上不急太监急这句话了。
蒲公公冷不丁打了一个冷颤,正疑惑间撞见了皇上幽怨的眼神,赶紧低下头,细细思索了一番,他最近也未曾出错,皇上为何这般看他。
旁边时眠小脸微红:“此时还需爹爹做主。”
时眠话音刚落,大地微震,号角声响起,所有人神色肃穆。
将士们意气风发,整齐的脚步踏上这片故乡的土壤,有的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眠儿!”时南昌浑厚的声音炸响,“想死爹爹了!”他双臂一伸,想将人拥进怀中,转念一想,孩子大了,在外人面前还需顾及礼数的。
他心下一叹,只能收回胳膊,突然一个软香的人扑进怀中,声音颤抖:“爹爹!”
“诶!”时南昌下意识答应道,“这么大的姑娘了,成何体统。”嘴上教训道,却终究还是抱了抱,眼里都是心疼。眠儿从下就没了娘,他这一去就是将近一年,这一年里的变故就是他也难以承受,更何况时眠只是一娇弱的女孩子。
父女俩旁如无人的亲近,时南昌身后的人忍不住轻咳一声:“咳……时将军……”
时南昌仿若无闻:“……我的眠儿,都瘦了、都瘦了,不过长高一点,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笪御:“时……”姑娘。
时眠:“爹爹幸苦了,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良妃瞧见他踌躇的模样,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的皇上,皇上冷眼斜过蒲公公,蒲公公立刻上前道:“时将军,宫中备上了接风宴,将军不若先请入宫歇一歇,坐下来再与贵女细细道来。”
时眠擦开眼角的泪水,点头道:“爹爹快先去歇歇!”
时南昌:“好好,都听眠儿的。”
宴会上歌舞升平,时南昌的人奉上了此次庄朝的投降书。
“纪”降于大渝,成为附属国后便不能再称之为朝,于是世人将之称为“纪国”。
纪国来使站在殿中不敢抬头,双手紧握津出了汗。他来时,国主特地交代他不可与大渝交恶,让他小心相待。可是文书递上去多时了,也未见这位渝帝的态度,让他心中忐忑。
长孙彬微微戚眉,投降书上条款分明,十条中有九条都是利于大渝的条款,最后一条更是说明了此文书会公布五洲列国,若是有一日纪国违反条约,便成了五洲列国之耻。这种投降书对大渝百利而无一害,却限制级了纪国。
大渝没有理由不收,但长孙彬还是问了一句:“来使可知,这投降书上写了什么?”
纪国来使虚虚点头:“回渝帝,此文书是吾国所有人的祈愿,忘渝帝安收。”
他这么说,长孙彬便无话可说了,随即爽朗大笑:“今日两国契结友谊,朕胜感欣慰!传朕旨意,今年特加设春闱,望新新才子勤学苦练,来日为国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