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比较年轻气盛,想得竟然是他跟我上床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过。
因为我跟阮辛鹤中午都喝了些酒,不方便开车,这边离我爸妈家也不远,我俩晃了半个小时晃到了家里,阮辛鹤一进家门喊了句叔叔阿姨就感叹自己喝多了有些困,我妈就让他去我房间睡觉去了。
其实不管认识多少年了,我俩这样的相处关系见到对方家长还是有一些尴尬,我是在很努力的避免阮辛鹤见我父母,当然也很努力地让我父母避免见阮辛鹤。
我下午在家给我妈洗了些菜,还择了些菜,我妈坐在小板凳上跟我讲我一个远方表姐前段时间住院,是脑血管还是别的什么年轻时候就有的病,昨天出的院。
我问我妈我要不要去看望一下。
我妈说她今天上午去看了下,做了手术现在应该没什么大事。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妈又在那里讲说她曾经单位上的一个同事老公得了脑瘤,她上个星期去看了,躺在床上瘦得吓死人。
阮辛鹤坐规规矩矩地坐在餐桌前跟个小学生提问一样地问道:“没做手术吗?”
我妈看他:“做了啊,有什么办法啊,开了脑袋又关上了,只能给点安慰作用了。”
阮辛鹤哦了一声,没说话了。
吃完饭我俩八点多钟准备走的时候我妈让我拎了一大袋我今天下午择好的菜让我带回家自己做着吃,她还说这是外婆在家偷偷种的菜,没打农药的。
我拎着出门了。
一路上阮辛鹤有些沉默,大概在一天之内接受了那么多生老病死的信息总归还是有些让人难受。
我把带的东西放进车里后,坐在车里想想反正时间还早可以去电影院看场电影。
阮辛鹤把下巴贴在我胳膊上看我手机:“看什么?”
我说看廖凡吧。
晚上看的是江湖儿女。
十一点多钟回家的路上已经没什么车了,道路两旁的路灯还在亮,有一种可以蔓延到宇宙尽头的感觉,还有樟树一棵一棵树得笔直。
秋风带着落叶卷到我的车前然后又被风吹向道路后方。
我一直在想一种人类的道别方式,一种离开的仪式感。
外公在即将离世的时候被带回了老家,找寻一种落叶归根的仪式感。
妈妈的同事患脑瘤,开颅关颅后回到自己家床上,接受亲朋友好各路人的关心以及心照不宣的道别。
王忆呢,在一个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区别的夜晚被一辆飞来的汽车带的被迫与整个世界道别。
廖凡在2018年1月1日元旦早晨从房间走出去,走过走廊、走到大门。
然后我们的女主角接到了一条微信说:“走了。”
我跟阮辛鹤说:“如果我们有一天必须要分开,我给你发条微信说‘走了’怎么样?”
阮辛鹤缩在副驾驶上盯着窗外说:“不怎么样。”
然后说:“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
“然后杀了你。”
我的一天结束在我睡觉之前。
晚安。
第九章2018年9月25日星期二
2018年9月25日星期二
吵架了,烦。
昨天中秋我跟阮辛鹤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中午去外婆家吃饭晚上去爷爷奶奶家吃饭,阮辛鹤中午跟他爸去他大伯家过中秋晚上在他妈家跟他妈一群姊妹过。
出门时候他说他晚上吃完饭就回家,我就说我也吃完了就回家。